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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压抑着什么。

    隔间里只剩下陈野沉重浑浊的呼吸声,和那单调的滴答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令人窒息。母亲终于有了动作。她极其轻微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短促而压抑。然后,她转过身,动作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隔间门口走去。她的背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单薄、佝偻,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

    就在她的身影即将没入门外那片更亮也更嘈杂的光影时,她的脚步顿住了。她没有回头,只有一句极轻、极冷,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话,如同冰锥,从门口的方向抛了过来,精准地刺入这方寸之地的死寂:

    等他退烧,能下地……

    声音顿了顿,像是在积蓄力量,又像是在确认那个冰冷的决定,立刻让他搬走。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钉进我的耳膜,也钉在病床上昏睡不醒的陈野身上。

    说完,那个单薄而沉重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门外晃动的光影和人声里,没有一丝留恋。

    搬走……

    这两个字在死寂的隔间里冰冷地回荡,砸在我的心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灭顶的绝望。我看着病床上毫无知觉的陈野,看着他被厚厚绷带包裹的手臂,看着他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他为自己所谓的清白付出了几乎惨烈的代价,换来的,却依旧是冰冷而决绝的放逐。

    泪水再次失控地涌出,灼热地滑过冰凉的脸颊。我猛地捂住嘴,压抑着喉咙里即将冲出的呜咽,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巨大的委屈、无助、愤怒和对床上这个麻烦制造者的心疼,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我濒临崩溃的边缘时,病床上的人,似乎被这巨大的悲伤气息所惊扰,或是伤口的疼痛再次猛烈袭来。

    陈野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如同困兽濒死般的痛苦呻吟!他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在瞬间放大,里面充满了高烧带来的混乱和无法忍受的剧痛!他那只没有输液的手,猛地抓住了身下洁白的床单,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呃啊——!

    破碎的痛呼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带着血腥气。

    陈野!

    我惊叫出声,所有的悲伤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取代,猛地扑到床边,你怎么了!哪里疼!护士!护士!

    我慌乱地朝着门外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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