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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证袋,脸色凝重地走到赵警官身边,压低声音,但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每个字都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赵队,搜查有发现。在陈默住的工棚,他那张破木板床铺盖底下,找到这个。

    赵警官接过物证袋。我的视线死死黏在上面,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用粗糙牛皮纸手工缝制的本子。封面上用碳素笔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张广富欠薪账。但真正让我血液冻结的,是那本子的边缘,浸染着一片已经变成深褐色的、刺目的血渍!像一只狰狞的眼睛,透过透明的塑料袋,冷冷地盯着我。

    哗啦一声,赵警官把物证袋放在审讯桌上,动作很轻,却像在我耳边炸响惊雷。他戴上手套,动作一丝不苟,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袋子里取出那个带血的账本。

    我的心跳擂鼓般撞击着胸腔,几乎要撞碎肋骨。那本子…那本子怎么会沾上血我明明记得昨晚把它塞进铺盖底下时,除了脏污的汗渍,什么都没有!张广富的血不可能!我根本没把它带去过办公室!

    赵警官翻开账本。内页密密麻麻写满了日期、工时、工作量,还有我歪歪扭扭的计算。每一笔数字后面,都跟着一个刺眼的欠字,像无数根针扎在纸上,也扎在我的心上。三个月的心血,三个月的屈辱,三个月的望眼欲穿,都浓缩在这个破本子里。

    审讯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还有我粗重得不像话的喘息。赵警官翻得很慢,一页,一页。我的心也跟着那翻动的节奏,一点点沉向无底深渊。

    终于,他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的动作,猛地停住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扼住。他原本沉稳如山的身形,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骤然眯紧,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收缩了一下,爆射出难以置信的寒光。他捏着账本边缘的手指,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瞬间泛白,像是要生生将那张粗糙的牛皮纸捏碎。

    那瞬间的惊疑和凝重,像冰水兜头浇下,让我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怎么了最后一页写了什么!

    旁边的年轻记录员也察觉到了上司的异样,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想看清那页纸上的内容。当他的目光触及纸面时,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巴微张,写满惊骇。

    死寂。

    审讯室里只剩下空调出风口单调的嗡鸣,还有我心脏狂跳的怦怦声,震得耳膜发疼。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长成痛苦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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