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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将其揭起,换上新的一层。

    宣纸吸走了表层的水分。

    但深藏在木胎内部的湿气,如同盘踞的幽灵,需要更漫长的时间才能被慢慢拔除。

    屏风被放置在特制的恒温恒湿隔离修复箱中。

    箱体透明,方便随时观察。

    箱内维持着精准的低温低湿环境,让水分缓慢而均匀地逸散。

    这需要时间。

    漫长而煎熬的时间。

    我坐在修复箱旁的矮凳上。

    记录本摊开在膝头。

    灯光在纸页上投下清晰的光圈。

    我详细记录着每一次换纸的时间、宣纸吸水的程度、屏风表面漆层和螺钿的细微变化。

    晨九时,更换外层宣纸。漆面剥落处未见扩大,螺钿边缘翘起处稳定。木胎触感仍偏软,湿度仪显示内部含水率下降0.3%……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修复所里异常安静。

    只有恒温箱低沉的运行声,和我落笔的声音。

    以及,那隔着透明箱壁,无声地凝视着屏风的目光。

    江临没有离开。

    他就坐在修复箱对面的阴影里。

    离得不算近,但也不算远。

    一个既不会干扰我工作,又能将屏风每一寸变化都尽收眼底的距离。

    他换掉了湿透的衣服,穿着修复所提供的备用T恤,尺寸有些紧,勾勒出宽阔的肩背线条。

    深色的运动长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双腿。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

    像一尊凝固的黑色大理石雕像。

    只有那双眼睛,在阴影里亮得惊人。

    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穿透透明的箱壁,紧紧吸附在那扇屏风上。

    每一次我靠近修复箱操作,每一次更换宣纸,每一次记录数据……

    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的存在。

    专注。

    沉重。

    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审视和……防备。

    时间在无声的观察与等待中流逝。

    恒温箱的液晶面板上,湿度百分比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艰难地向下跳动着。

    0.1%。

    0.2%。

    屏风表面覆盖的宣纸,更换的频率也在逐渐降低。

    这意味着,最凶险的关头正在过去。

    木胎内部的水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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