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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绷紧的、像随时会断裂的弦一样的肩膀,也颓然地垮塌下去。

    他猛地别开脸,不再看我。

    目光死死锁在屏风那模糊的山水画上。

    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几下。

    仿佛咽下了所有咆哮的冲动和不甘的嘶吼。

    再转回头时,他眼底那片猩红的狂潮似乎退去了一些,但深沉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哀求的脆弱,却更加清晰地浮现出来。

    沈小姐……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过粗粝的木头。

    求你……

    那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如同誓言。

    救救它。

    ---

    **第二章

    裂痕初探**

    沉重的古籍修复所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隔绝了外面依旧喧嚣的暴雨世界。

    修复所内,恒温恒湿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像巨兽沉睡的呼吸。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糨糊、樟木和古老墨锭混合的独特气味。

    此刻,又添了一丝挥之不去的、被雨水浸透的老木湿冷气。

    巨大的楠木修复台中央,那扇四折的明代漆木嵌螺钿屏风静静躺着。

    像搁浅在手术台上的病患。

    顶灯的光线冰冷而专注地倾泻下来。

    照亮它满身的伤痕。

    漆皮如干涸龟裂的河床,大片大片地卷翘、剥落。

    露出底下灰败的胎骨。

    边缘镶嵌的螺钿,在灯光下本该折射出变幻莫测的虹彩,此刻却蒙着水汽,黯淡无光,不少地方已经微微翘起,摇摇欲坠。

    木胎吸饱了水,深黯的颜色显得格外沉重。

    我换上专用的白色工作服,戴上薄如蝉翼的乳胶手套。

    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初生的婴儿。

    抢救的第一步,是控制水分,稳定状态。

    绝不能让它在干燥过程中因收缩不均而彻底崩解。

    我取来厚厚一叠特制的、吸水性极强的生宣纸。

    用最轻柔的力道,将宣纸一层层覆盖在屏风湿润的表面。

    屏风的漆面脆弱得令人心惊。

    每一次宣纸的落下,都伴随着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簌簌声。

    那是松动的漆皮在宣纸的吸附下,不堪重负地呻吟。

    每一次宣纸吸饱了水分变得沉重,我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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