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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点点地、安全地抽离出来。

    这天下午,阳光难得地穿透云层,在修复所光洁的地板上投下几道斜斜的光柱。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我再次打开恒温箱的门,准备进行例行的检查和宣纸更换。

    箱内微凉的空气涌出。

    屏风静静地躺在那里,表面覆盖的宣纸已经干透发硬。

    我屏住呼吸,用特制的竹镊子,极其小心地,一层层揭去那些干透的宣纸。

    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蝴蝶翅膀上的晨露。

    当最后一层宣纸被揭开。

    屏风主体部分那饱经沧桑的漆面显露出来。

    色彩虽然依旧黯淡模糊,但那些可怕的卷翘似乎稳定了一些,没有再出现新的剥落。

    我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目光下意识地转向屏风最内侧、靠近折页的那一道窄窄的立边。

    那里是屏风最脆弱、最容易受损的部位。

    也是之前螺钿翘起最严重的地方之一。

    我凑近了些。

    灯光下,那处翘起的螺钿边缘,似乎有些异样。

    原本螺钿与木胎之间,应该只是因吸水膨胀而出现的微小缝隙。

    但此刻,在那道缝隙深处,在木胎与螺钿的夹层里,似乎卡着一点极其微小的东西。

    颜色深褐,质地坚硬。

    不像是木屑,也不像是脱落的漆皮。

    更像是一小块……断裂的金属

    我心头一动。

    职业病让我对任何夹层中的异物都异常敏感。

    这可能是屏风结构上的隐患,也可能是历史的遗留物,必须处理干净。

    我拿起放大镜,凑得更近。

    同时伸出左手,指尖隔着薄薄的乳胶手套,极其轻柔地压住那片翘起的螺钿边缘。

    试图将它稍稍抬起一点点,以便看清缝隙深处的情况。

    你在做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炸响。

    像淬了冰的针。

    我猝不及防,被这声音惊得指尖一颤。

    压在螺钿边缘的力道,瞬间失控地加重了一丝。

    极其细微的一声脆响!

    在寂静的修复室里清晰得刺耳!

    我瞳孔骤然收缩!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完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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