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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小块螺钿区域。

    冰凉。

    湿滑。

    螺钿下的木胎,触感绵软,吸饱了水分。

    这是最危险的信号。

    木胎一旦吸水膨胀过度,干燥收缩时产生的应力,足以将那些脆弱的漆面和螺钿彻底崩裂、剥离。

    江先生,我收回手,语气凝重,屏风受损非常严重。

    他身体骤然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木胎吸水,漆层起翘剥落,螺钿松动。

    我尽量用平直的语调陈述事实。

    现在首要的是抢救性处理,控制水分,稳定状态。强行修复或者快速干燥,只会造成二次伤害,不可逆转。

    我顿了顿,看向他猩红的眼睛。

    急,没有用。只能按最稳妥的流程来。

    流程!

    这个词似乎刺痛了他。

    江临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修复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台面上那滩浑浊的雨水被震得跳了起来。

    那是我祖父的命!你懂不懂!

    他低吼着,额角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他躺在医院里,就靠这屏风吊着一口气!他等不了你的‘稳妥流程’!

    修复所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窗外依旧肆虐的暴雨声。

    顶灯的光线落在他湿漉漉的脸上,水珠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像某种无声的控诉。

    我沉默了几秒。

    目光再次落在那扇饱受摧残的屏风上。

    螺钿翘起的边缘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点微弱而固执的光。

    像垂死者眼中最后的不甘。

    我懂。

    我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所以,我更知道,此刻任何急躁,都会彻底杀死它。

    我抬起头,迎向他燃烧着愤怒和恐惧的视线。

    请把它交给我。

    我会尽我所能。

    但前提是,我加重了语气,你得听我的。

    江临死死地盯着我。

    胸膛剧烈起伏,湿透的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充满力量却又极度压抑的轮廓。

    他眼中的火焰灼烧着,似乎要将我的冷静焚毁。

    时间在暴雨声中,在修复台冰冷的反光里,一分一秒地流逝。

    终于,他紧握的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的青白,一点点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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