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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认命。

    她信我不叛,才将我置于近前。

    我自知,不过是她养着的鹰,剪了翅膀也要展姿。

    夜深人静,我独自留在殿中誊录,她未走远,坐在几案前似在思索政务。

    我忽然问:陛下是否安好

    她没回头,只轻轻应了一声:嗯。

    我便不再多言。

    灯影摇曳,她背影安静而挺拔,像多年前我初见她那样。

    我知道,她终于……肯让我再留在她的身边了。

    4

    她醉酒喊他阿辞,他未回头

    这一日,是陛下生辰。

    宫中张灯结彩,万寿殿香火鼎盛,三省六部轮番献礼,百官称颂不绝。

    可她神情冷淡,未着盛装,只披一件深蓝暗纹朝袍,眉心未点朱砂,连耳饰也未换。

    她坐在主位,宛若孤峰雪岭,冷到极致,却也冷得摄人心魂。

    她冷,并非真喜静,而是不喜这些假意祝寿的喧嚣。

    她昔日带兵北境,惯于风雪与沙场直言,那些只会奉承的文臣,本就难入她眼。可今日这冷,似也藏着别的意思。

    我立于她身后右方,执笔记录寿贺。

    我的任务是记她一切所言所授,但我比谁都明白,她今日不愿留下只言片语。

    有人送来西域夜明珠,她未看。

    有人献上鹤龄丹,她亦未动。

    直至一位北疆旧将跪地进前,献上三尺寒铁。

    陛下昔日镇守北境,曾言此铁未铸刀,边疆难靖。今愿以此铁为引,铸一柄靖北之剑,赠陛下镇国。

    她盯着那根寒铁许久,终于开口:准。

    她语气极轻,却在场中掀起一丝风波。

    我垂眼,将靖北二字写入史册。

    那是我们并肩十年的地方,也是我们失去彼此的地方。

    她今日之冷,不为权,不为礼,只因心中那一处空位——从未补全。

    她登基三年,未设后宫,群臣多次进谏,她皆驳回。她说自己无心情爱。

    可我知,她有过那份心,早年给过我,只是后来,她亲手将我从心上剜去,连同自己的柔软,一起封死。

    那天她眼中有光,那光叫做北境。

    可今日,她眼中无光,那光叫做江予辞。

    ……

    午后,她忽命我陪饮。

    宣德殿设小宴,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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