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签。
笔尖在纸上洇开墨点,她的名字歪歪扭扭,像被狂风刮乱的蚂蚁。男人松开手的瞬间,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旁边的关东煮机,滚烫的汤汁溅在脚踝,疼得她倒吸凉气。而他已经抓起军刀,风衣扫过地面的血迹,在监控黑屏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他转身时,后背的风衣下隐约露出枪套的轮廓。
玻璃爆裂的巨响中,消防通道的铁门被撞开,风雨灌进来,吹得收银台上的协议纸页哗哗作响。林晚夏瘫坐在地,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砖,那里还留着男人滴落的血迹。收银台上,那枚翡翠戒指静静躺着,内圈的
1919
仿佛在诉说某个禁忌的秘密,而她的锁骨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浅红的勒痕,形状竟与男人腰间炸弹的绑带分毫不差。
第二章
血色葬礼
黑色轿车碾过墓园碎石路的声响像极了骨骼摩擦。林晚夏盯着车窗上凝结的雾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的翡翠戒指,内圈的刻痕硌得皮肤发疼。三个月前暴雨夜的记忆在太阳穴突突跳动,收银台上的牛皮纸袋、腰间的炸弹、还有那个叫傅司寒的男人掌心的枪茧,此刻都化作无名指的灼痛,与戒指的凉意诡异地交织。
墓园的风带着山岚的潮气,裹着白菊的苦香灌进车内。她扯了扯黑色面纱,蕾丝边缘刮过唇畔,咸涩的味道混着睫毛膏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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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给外婆换完药后,她对着镜子涂了十分钟口红,最终却只敢抿上最浅的豆沙色。后视镜里,送葬队伍正陆续下车,黑色西装在青灰色墓碑间晃动,像极了一群沉默的乌鸦。
水晶棺材停在大理石墓穴前,阳光穿过云层的瞬间,棺盖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斑,却映得尸体面容更加诡异。林晚夏的呼吸在面纱后变得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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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经过防腐处理后依然能看出左脸的灼伤,皮肤呈现不自然的蜡黄色,而右耳后方,有颗米粒大小的黑痣,正是三个月前便利店男人低头时,她从沾血的发梢间瞥见的印记。
傅云川先生名下所有股份,由其未婚妻林晚夏女士继承......
律师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在空荡的墓园里轻飘飘地荡开。宾客席间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她听见右侧第三排有人小声议论:听说尸体是从飞机残骸里捞出来的,烧得只剩骨架,这张脸......
话尾被风吹散,却让她后颈的汗毛全部倒竖。
水晶棺材里的男人右手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