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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声道,“其实有句话早上我就想对你说。当时太过慌乱,我晕了过去,那句话也就未能说出口。信原,我只想说,你以后——”

    “你不必装作若无其事,哄我出去。”

    石室暗处传来低沉嘶哑的嗓音,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仿佛一潭死水,平静下饱含绝望。

    “你都看到了。”

    “你那么聪明,应该都猜出来了。”

    “你身处的这个密室,我十八岁亲政那年便有了。早在十八岁前,我已经在心里想了很久。一直秘密兴建,一直秘密关押犯人。一直瞒着你。”

    “活在你面前的那个‘信原’,所谓的宽仁大度,所谓明君,勤政,善于纳谏,哈哈哈,都是装模作样,骗你的……都是假的。”

    “这处见不得光的密室里藏着的洛信原,才是真的。”

    “他满心憎恨,不放过一个仇人,刻薄,狠毒,满手血腥。”

    “从头到脚,剥开外面那张装模作样的皮,下面都是腌臜,只配待在这见不得光的腌臜地方。”

    “是我的错,是我不甘心,强求你和我一起,结果却拖累了你,让你干干净净的手上沾了脏血……”

    黑暗角落里蜷缩的困兽,起先只是喃喃自语着,突然毫无预兆,歇斯底里地爆发了。

    他暴怒着嘶声大吼,“出去!”

    “出去!”

    “留我在这里!让我一个人在地下!”

    “你出去!”

    又一声刀入血肉的沉闷钝响。

    浓重的血腥气息充斥鼻腔。

    鲜血滴落地面,滴滴答答汇成小溪。

    梅望舒沉默着退出了密室。

    黑黝黝的入口处,邢以宁坐在石台阶上,从头到尾听得清楚。

    “糟了糟了,开始自残了。”

    他叹息着说,“圣上昨夜受了大刺激,身上的惊恐狂暴症彻底爆发了。如果像从前那样,满心愤怒对着别人,暴起伤人,这种还稍微能控制一下;但像现在这样,满心愤怒冲着自己,开始自残……什么时候圣上想不开,一刀下去,谁也挡不住。”

    梅望舒站在凉亭里,目光垂落在黑暗入口处,“没办法医治?”

    邢以宁拍拍袍子站起身,

    “自古心病难医。像圣上这种少见的心病,连医书记载都少,反正我是没招了。你那边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看看。现在死马当做活马医。”

    梅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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