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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便问起我们,周旭给他说起了这个事情。老郎中摇摇头,告诉我们别抱太大的希望,现在的世道,人心不古,人走茶凉。自从她哥哥被驱逐出湖南以后,就不会有人再买她的账了。

    这话说的虽然刻薄,但也是十分的现实,它像一根针一样,深深地刺在了我的心脏上,浓烈的刺痛感让我喘不过气来。

    晚上,草花没有回来,我跟周旭生熬了点米粥,就着咸菜喝了几杯。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洞外北风凄凉,洞内油灯摇曳,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是我却毫无困意。回头但见周旭生靠在麻布袋上已然睡着,嘴里的纸烟已经少了一大段,只是灰烬没有落下来,我拔掉他嘴中的烟卷,扔在地上,踩灭烟蒂,给他盖上了被子。

    缘路北行,脚踝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不知不觉就到了村子里。村子里漆黑一片,村民们都浸泡在了熟睡之中。我漠然前行,内心的不安与恐慌丝毫未减。夜空又在飘雪,雪花掉落在我的脸上,立即融化成水,冰凉的感觉打断我的思绪,此时我听见了几声狗叫,浑然一种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的感觉。

    这个贫困的村子,此刻正沉浸在浓浓的沉睡之中,或许没有人注意到村子里还有一个人无比悲痛的人在游荡。他们习惯了贫困,接纳了贫困,在贫困之中扔保留着浓烈的人情味,而我还没有适应悲痛,也没能接受悲痛,更做不到在悲痛之中能够心如止水,心平气和。

    草花去了三天才回来,满脸的疲倦也掩饰不住隐藏着的悲伤。看到我,她问起我的脚踝,当得知已然痊愈后,她径直走向洞里,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我不知道这几天她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这几天我的内心是如何的煎熬。我想进去问她福庆的情况,却被周旭生拦了下来。其实问与不问不再重要了,无非是想让她亲口告诉我福庆情况不好甚至已经遭遇不测,从她脸上的表情,我已经大致了然了。

    午后,我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凝视着院门发呆,像极了梦中的那个女孩,虽然我不知道她在等待着谁,但我清楚我在等待福庆的归来。草花睡醒了,她走到我身后,安静的站了一会,然后告诉我,福庆已经走了,在万般酷刑之后被处以绞刑,临死他也没供出救他的人,以及他藏身的地方。

    草花见到福庆尸体的时候,他皮开肉绽,浑身的血已经凝固,脖子上深深的勒痕像一串红色的项链,紧紧的绕在他折断的颈椎上。草花没有要回尸体,甚至连眼泪也没能为他落下一串,只能内心无比悲痛的目送他的尸体被塞进火堆,化作黑色的熊熊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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