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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江忘鲜少现于人前的一面——

    无论江妈说什么,少年都恍若未闻,躺在床上不是思考,就是利用典籍验证自己的思考,任你外面风雨五千年。陈云开甚至错觉,如果此时此刻有人去惊扰江忘,那个看起来温善的男孩会突然亮出獠牙。

    他明明没歇斯底里,情绪下的挣扎与用力却溢于言表。像困在牢笼的兽,渴望冲破枷锁得到自由。

    那样的状态显然不是陈云开所求,于是他放弃了。

    同时他对江忘的怜悯值达到顶峰。

    并非怜悯他来自离异家庭,而是怜悯他在原该烂漫天真的十三岁,把许多东西提前埋葬了。

    至于我的想法,没有陈云开复杂,我只是更加倾自己所有地对江忘好。

    尽管我不会承认,当年那堆没煮熟的红薯,是我故意要他吃下去的。

    其实不叫故意,只怪我没怎么下过厨房,不太确定红薯到底有没有熟,于是拿江忘当小白鼠,谁知他肠胃不好到如斯地步,进了医院。

    为此我才难以抑制愧疚的心情,冲动地说要做医生。

    之后我对他多年笨拙的照顾,便也找到原因。

    由此说来,我哪里是江忘的大哥?分明是他的奴隶。

    尤其是他煤气中毒出院后,依旧沉浸在标本病变的心结中难以抽身,成日伏案桌前。江妈没法儿耽搁工作,江忘又抗拒生人不愿请保姆,于是我自告奋勇地入住江家,准时在饭点儿给江忘送吃的。

    但江忘实在太难伺候,我去的时候动静不能大,否则少年嫩生的眉头就层层叠叠堆积。

    我当时也是吃饱了撑的,竟然觉得他认真的样子别有魅力,不仅没因此和他撕破脸,反而三百六十度任他摆布。

    厨房的水开了,蒸汽顶得盖子直抖?

    “放着我来!”

    自动洗衣机没完没了地轰鸣?

    “没事,我手动甩干……”

    走路声踢踏踢踏?

    “我光脚。”

    总之江忘指哪儿我打哪儿。

    那时江家在隔壁单元三楼,外面有棵枝繁叶茂的树,一到夏天就蝉鸣鸟叫,令人烦不胜烦。为了不让他被打扰,我甚至爬树去为他驱赶鸟蝉,结果一时不慎摔了下来。

    好在有陈云开垫背。

    根据陈云开的口供,他正在家里随意张望,却发现我站在树前摩拳擦掌。

    他以为我找到什么好东西,譬如掏鸟蛋之类的,当即兴致勃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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