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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解放军同志从驾驶室跳了下来,用手拍打着车厢板,“老乡,老乡,到地儿,广仁公社到了。”一口浓浓的鲁南口音。

    田老太太携带着孤儿寡女得连滚带爬的下了车,一个劲儿给解放军同志鞠躬致谢。

    驾驶室里年长的那位解放军透过车玻璃看着四个睡眼惺忪的孩童,一个年纪最小的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张嘴哇哇哭着,看得见他小嘴里的小舌微微颤抖。

    年长军人同情得摇摇头,看看座椅上包裹里的不多的几个窝窝头,朝下了车的年轻司机递个眼色。

    这位年轻解放军爬上车,留下一个窝窝头,跳下车后,将剩下的窝窝头全部给了田老太太。

    怀里捧着七八个硬实的窝窝头,田老太太泪珠泉涌,带着自己的儿媳和女儿再鞠躬、再致谢。

    人们总是这样,可以容忍十分的委屈和艰难,却承受不了一分的关怀和温柔。

    卡车发动,卷起了漫天的黄土扬长而去,五位妇女泛红着眼圈目送着军绿色的卡车消失在狭窄悠长的街道。

    夕阳西下,周围的一切在夕阳的照射下,都泛着淡淡的黄,暮色即将降临。

    田老太太把窝窝头放到包裹里,用手擦了下眼泪,收回思绪,“月娥,你麻溜得跟赵杏、蓉蓉赶紧拿着信去找你家亲戚,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千万别迷路了,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要小心,嘴巴甜点,多问问。”

    看见大儿子田坤树的媳妇赵杏蔫头耷脑的,没一点精气神,赵杏是个病秧子,在卡车上一直晕车的她,几乎没有一句话,一路晕晕沉沉得昏睡着过来的。

    “算了,赵杏就不去了,月娥跟蓉蓉去吧。”田老太太收回投向大儿媳的视线,嘴角微微一撇。

    这个大儿媳在三个儿媳中,是她最看不上眼的,除了长得有些姿色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浑身的病不说,整天一声不吭,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田老太太跟赵杏、张花抱着七零八落的行囊走到低矮的黄土墙根下,席地而坐。

    望着已经散架的行囊,田老太太指挥着赵杏,“赵杏,有点眼力劲儿,拿那根麻绳捆捆行李总行吧。”

    田老太太刚倚墙而坐,“奶奶,我痒,痒死了。”身旁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仰着脸,小手使劲抓着竖着两个小辫的头发,乌溜溜的眼睛怯怯得看着威严的田老太太。

    看了眼三儿子田坤禾的女儿田叶,田老太太叹口气,伸手一把将田叶拽到身前,用手扒拉着田叶的蓬头,乱糟糟的头发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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