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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却死死钉在陈野那条被污血浸透的手臂上,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她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眼神里的锐利被一种更深的、混合着愤怒和某种痛心的情绪取代。

    滚出去。

    母亲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我和陈野都愣住了。

    陈野脸上那股强撑的狠戾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和更深的狼狈覆盖。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干裂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只发出一个破碎的气音。他撑在鞋柜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身体晃得更厉害了。

    妈!他受伤了!很严重!在发烧!

    我失声喊道,巨大的恐慌让我不顾一切,你看他的胳膊!绷带都……

    我再说一遍,

    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冰冷愤怒,她伸手指向洞开的、涌动着寒意的门外,陈野,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这个家,容不下你这种惹是生非、不知廉耻的东西!

    不知廉耻四个字,像四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空气里,也抽在我和陈野的脸上。昨夜客厅灯下的衣衫不整,今早群里的污言秽语,楼下那场疯狂的暴力表演,还有此刻他这副狼狈不堪、散发着血腥和危险气息的样子……所有的一切,在母亲眼中,大概都汇聚成了这锥心刺骨的四个字。

    陈野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脸色在刺目的灯光下惨白如纸,额角的纱布边缘渗出更多冷汗。他死死盯着母亲,那双因高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屈辱、愤怒、受伤,还有一种……被彻底抛弃的、幼兽般的绝望。他紧咬着牙关,下颌线绷得像要断裂,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

    他不再看我,也不再看母亲。猛地,他松开了撑着鞋柜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挺直脊梁,像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战士,拖着那条沉重、剧痛、被污血浸透的手臂,踉跄着、却无比决绝地,一步一步,朝着门外那片浓重的、冰冷的黑暗走去。

    他的背影,在刺目的灯光下,高大却摇摇欲坠,带着一种惨烈的孤独和悲壮。

    陈野!你别走!

    我冲上去想抓住他,却被母亲冰冷而严厉的眼神钉在原地。

    让他走!

    母亲的声音带着不容反抗的威压。

    陈野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然后,他高大的身影,彻底融入了门外的黑暗里。沉重的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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