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狞的鬼脸,烙印在脑海里。

    天光由炽白转为昏黄,又从昏黄沉入浓稠的墨蓝。暮色四合,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母亲的主卧门再也没有打开过,里面也听不到一丝声响,如同坟墓。陈野……更是音讯全无。他去了哪里手臂的伤怎么样了楼下那场冲突之后,会不会有更大的麻烦找上他无数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越勒越紧,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窒息感。

    饥饿感早已被巨大的焦虑吞噬殆尽。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无边无际的寂静和恐慌淹没时,门外终于传来了声音。

    不是钥匙开锁的清脆,而是沉重、拖沓的脚步声。一步,又一步,缓慢地、艰难地爬上楼梯,停在了门外。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但转动得异常笨拙、滞涩,反复尝试了好几次,才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门被推开一条缝。

    浓重的夜色涌了进来,伴随着一股浓烈得呛人的烟味、汗味,还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一个高大的身影嵌在门框的黑暗里,摇摇晃晃。

    是陈野。

    他几乎是撞进来的,沉重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倒,全靠及时用手撑住了玄关的鞋柜,才没有直接摔在地上。鞋柜被他撞得发出沉闷的巨响,上面的小摆件哗啦啦掉下来几个,碎裂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远处路灯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但这点光,足以让我看清他此刻的状态。

    他低着头,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杂音,像破旧的风箱。汗水浸湿了他额前凌乱的红发,几缕黏在贴着纱布的额角。颧骨上的青紫在昏暗中显得更加狰狞。他身上那件黑色夹克敞开着,里面胡乱套着一件深色T恤,但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左臂——缠绕的白色绷带早已被深色的、近乎黑褐的污渍浸透了一大片,边缘甚至能看到干涸发硬的血痂。那浓重的血腥味,源头就在这里。

    他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又像是被抽掉了骨头,浑身散发着一种极度虚弱却又极度危险的气息。他撑在鞋柜上的手臂在剧烈地颤抖。

    陈野!

    我从沙发上弹起来,声音因惊恐而变调。巨大的不安瞬间攫住了我。

    他像是没听到我的声音,或者说,无力回应。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涣散、失焦,费力地扫视着客厅,最终落在我身上。那眼神空洞了一瞬,才仿佛艰难地辨认出什么。

    ……水……

    他喉咙里发出一个极其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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