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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得多远,用垃圾袋裹得多严实,甚至有一次坐了三站地铁,把它丢进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压缩箱里。可当我回到这间屋子,带着某种近乎绝望的麻木再次拉开那个抽屉——它永远在那里。沉默地、固执地、带着那股挥之不去的冰冷滑腻感,躺在油腻的角落,用它残留着深褐色污渍的刀尖,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徒劳。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几乎让我窒息。我放弃了。我开始刻意回避那个抽屉,仿佛只要不去看它,那冰冷的威胁就不存在。

    我变得焦躁不安,神经像绷到极限的弦,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睡眠成了奢望,即使偶尔被疲惫拖入昏沉,也总被一些破碎、混乱的画面撕扯着惊醒——黑暗中模糊扭曲的人影,压抑到极点的喘息,还有……某种金属刺入某种东西时,沉闷而粘稠的、令人作呕的声响。醒来时,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狂跳不止,却什么也记不清,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冰冷的绝望压在胸口,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镜子,成了我唯一能短暂确认自己存在的地方。卫生间墙角那面方形的镜子,边缘的镀层早已剥落,露出底下丑陋的黑斑。镜面本身也蒙着一层永远擦不干净的、油腻的水汽,映照出的影像总是带着一种模糊的、微微扭曲的失真感。我常常站在它面前,长久地凝视着镜中那张脸——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疲惫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空洞的惊惶。镜中的自己,陌生得可怕。有时,镜面会毫无征兆地蒙上一层更浓重、更粘稠的雾气,仿佛有人刚刚对着它急促地呼吸过,将我的影像彻底吞没在混沌的白茫茫之中。

    那个深夜,死寂像浓稠的墨汁灌满了房间。窗外最后一点模糊的光也熄灭了。我再次被那个模糊却极度压抑的噩梦惊醒——还是那沉闷的、令人心胆俱裂的穿刺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钝痛。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的后背,冰凉地贴在皮肤上。喉咙干得冒火,一种无法抑制的干渴感攫住了我。

    我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冰冷的水磨石地砖上,寒气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摸索着打开卫生间的灯,老旧灯管发出低沉的、电流不稳的嗡鸣声,惨白的光线虚弱地亮起,在狭小的空间里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我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冲击着搪瓷面盆,发出空洞的回响。我俯下身,掬起一捧冰凉的水扑在脸上,试图浇灭那股梦魇带来的灼热感和心悸。

    水流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面盆里。我撑着湿漉漉的脸颊,习惯性地抬眼看向那面镜子。

    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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