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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进去安抚,没有总结,没有论功行赏。只有冰冷的命令在战斗结束后下达:处理伤口,清洗包扎布,焚烧沾血的衣物,用滚水烫洗缴获的锅碗,在远离营地的下风口深埋所有匪徒尸L并用生石灰覆盖……每一个指令都精确、冷酷,带着一种剥离了所有情感的、纯粹的事务性。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搏杀,只是一次需要善后的寻常演练。

    这种刻意的沉默和距离,反而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比任何斥骂都更沉重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他们不敢大声呻吟,不敢抱怨,甚至不敢过多地回忆,只能在沉默中舔舐着身L和心灵的伤口,在惊悸的余波中,感受着那背对着他们的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比寒风更刺骨的漠然。

    时间在死寂和痛苦中缓慢流淌。直到第二天下午,棚子里令人窒息的压抑才被外面传来的一阵喧哗打破。

    “开门!快开门!大公子来了!”

    一个粗鲁嚣张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拍门声响起,打破了土围子死水般的沉寂。

    棚子里所有瘫着的人像被鞭子抽了一下,猛地弹坐起来,脸上瞬间褪去了最后一点血色,只剩下惊恐!大公子?公孙续?那个公孙瓒的嫡长子,府邸里高高在上、视他们这些卑贱庶出如蝼蚁的存在?他怎么会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来?

    柱子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了缩,仿佛想把自已嵌进墙缝里。李虎握紧了手里的环首刀,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而凶狠,像一头被闯入领地的受伤孤狼。其他人更是手足无措,惊恐地互相张望。

    公孙越猛地转过身。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寒芒一闪而逝。他迅速扫了一眼棚内堆积的、尚未完全整理好的缴获物资——几袋粗糙的粟米、一小罐盐、几卷还算完整的麻布、几件破旧的皮袄、还有那几把沾血的劣质兵器——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慌什么!”他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像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压下了棚内几乎要炸开的恐慌,“该躺着躺着!赵伯,开门。”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李虎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意味。

    赵忠脸色发白,哆嗦着应了一声,小跑着去开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木门。

    门“吱呀”一声被粗暴地推开,寒风裹挟着更大的雪片猛地灌入。几个穿着半新皮甲、腰挎环首刀的剽悍家兵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闯了进来。为首的青年约莫十七八岁,面容与公孙瓒有几分相似,但眉眼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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