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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霜。他缓缓直起身,没有再追问。空气沉重得几乎要将门窗挤压变形。燕归寒胸口的起伏,似乎随时都会停止。

    太医院偏僻的回廊深处,廊柱投下浓重的阴影,隔绝了不远处值房内的紧张慌乱。

    崔府的宋管家如同一个普通的、为家将之死前来探听后续事宜的管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戚和焦虑。他枯瘦干瘪的身形微微佝偻着,对着匆匆从值房内出来打热水的青年医助。

    小医官辛苦,宋管家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哭丧般的调子,不知……不知那位被刺客重伤的老哥……还能……

    他话未说完,袖中拢着的手极其自然地递过去一个沉甸甸的银锞子。与此同时,那看似焦虑搭向年轻医助端着的铜盆边缘的手背,却猛地向前一探!手背上青筋暴起!枯瘦的五指如同五根冰冷的铁箍,狠狠扼住了年轻医助的手腕内侧动脉!力道之大,让那盛满滚水的铜盆瞬间倾斜,热水泼溅在地上,嗤嗤作响!

    年轻医助痛得浑身一僵,手中的盆几乎脱手,脸色惨白地抬起头,撞上宋管家那双深陷眼窝里的眼睛——那里哪还有半分悲戚!只剩下比冰种石更冷酷的寒光!

    宋管家袖中那只暗捏着淬毒铜角薄刃的手稳稳不动,声音却压成了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低嘶:

    ……里面的死囚,别让他开口。一刻钟内咽气,你爹当年在崔府门廊冻伤的腿疾,老夫送他一份雪蛤油膏,药到病除……若让他熬到天亮——

    他嘴角裂开一个微不可察的、毫无人气的弧度,

    ——你们全家,都去北境冰窟里寻药引吧。

    宋管家的话语如同一条滑腻的毒蛇钻进了年轻医助的耳朵深处,嘶嘶作响。那枯树皮般的手背紧紧箍着腕骨,力道几乎要将年轻的骨头捏碎,阴狠的指力死死压在搏动的血脉上。医助只觉得半边身子瞬间麻痹!手里沉甸甸的铜盆哐当一声砸落在石砖上,滚烫的热水四溅!裤腿被打湿一片,灼痛感都压不住那股从心底直冲上来的、要把他五脏六腑都冻结的冰冷恐惧!

    宋管家那张近在咫尺的老脸,沟壑纵横的每一道皱纹似乎都刻着北境冻土永恒的寒意。医助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他眼珠艰难地转动,对上的不是请求或威胁,而是一种漠然的、看待蝼蚁般的掌控——如同在确认一件工具是否顺手。

    袖子里冰冷的硬物轮廓,隔着薄薄一层布,死死抵着他的皮肉。

    是……是铜角!那是崔府处决家奴、塞咽喉不让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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