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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刻想到一个人——陈其渊。财政部常务次长,一个在政商两界长袖善舞、根基深厚的实权人物。他的府邸,就在霞飞路西端那片闹中取静的欧式花园洋房区里。这枚麦穗袖扣,与他日常显露的地位和做派,隐隐相合。

    我小心地用镊子夹起那枚袖扣,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橡胶手套传来。将它放入证物袋时,我的手竟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这枚小小的金属片,重逾千钧。

    张探长,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一丝寒意,这里交给你了。仔细搜查,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

    张胖子愕然地看着我:墨白兄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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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回答,只是紧了紧风衣的领口,转身大步走入门外依旧淅沥的雨幕中。背影很快被浓重的夜色吞没。霞飞路,陈公馆。这个名字在我舌尖滚动,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危险。我知道,自己正走向一条不归路,路的尽头,可能是真相,也可能是万丈深渊。

    雨丝细密如针,无声地落在霞飞路两侧高大的法国梧桐上,汇聚成水珠,从宽大的叶片边缘滴落,在寂静的街道上敲打出单调而冰冷的节奏。陈公馆那扇厚重的、雕着繁复欧式花纹的黑色铁艺大门紧闭着,门内幽深的花园里,只有几点朦胧的灯火,透出高墙,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模糊而诡异的光斑。

    这里是法租界的心脏地带,权贵的巢穴。巡逻的安南巡捕踏着沉重的皮靴,规律地走过湿漉漉的街道,手电筒的光柱偶尔扫过紧闭的门窗。我隐身在街对面一株巨大梧桐树的阴影里,像一块冰冷的岩石,耐心地等待着。雨水顺着帽檐滴落,浸湿了肩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后半夜,雨势渐歇,浓云缝隙里偶尔漏下惨淡的月光。一辆黑色的奥斯汀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陈公馆门前,车灯熄灭。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深色大衣、戴着礼帽的身影匆匆下车,在门房警惕的目光下迅速闪入门内。那身影,即便隔着雨幕和距离,我依然能认出,正是陈其渊本人。这么晚才回来我心中的疑云更重。

    又等了将近一个钟头,陈公馆主楼最后一盏亮着的灯也熄灭了。整座宅邸彻底沉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只有雨后的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时机到了。

    我像一只融入夜色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翻越了公馆侧面的雕花铁艺矮墙。落地时轻巧地一滚,卸去冲力,随即紧贴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屏息凝神。花园里修剪整齐的灌木和精心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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