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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运动鞋里。他像条在泥潭里打滚的野狗,奋力拖回几根相对粗壮、尚未完全朽烂的梁木,又扒拉出一堆勉强能烧的湿柴。

    破庙中央,他用几块残破的砖头垒起一个歪歪扭扭的灶。引火的枯草湿漉漉,他用尽了身上仅存的一小盒酒店火柴(同样来自裤兜),才勉强点燃。浓烟滚滚,呛得角落里的难民一阵咳嗽,投来麻木或厌烦的目光。

    陈粟充耳不闻。他砸碎了半块破瓦罐,权当锅用。又跑到庙后积水洼旁,忍着刺骨的冰冷,仔细翻找。浑浊的水洼边,潮湿的腐叶下,一簇簇指头长短、灰白色、微微蠕动的……蜂蛹或是某种不知名的虫蛹密密麻麻地附着在烂木头上。

    他胃里一阵翻腾,但手下动作不停。饥饿和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生理的恶心。他飞快地捞起一大把,用洼里浑浊的泥水草草冲洗掉表面的腐叶烂泥。

    回到破庙,那口破瓦罐架在好不容易燃起的、冒着浓烟的火堆上。没有油,他只能把瓦罐空烧,烤干水分。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粗糙的陶壁。

    当罐壁烧得微微发烫时,陈粟深吸一口气,将那堆湿漉漉、还在微微蜷动的灰白虫蛹,一股脑倒了进去。

    滋啦——

    一阵剧烈的、带着水汽爆裂的声响猛地炸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蛋白质焦糊、泥土腥气和某种昆虫特有气息的怪味瞬间弥漫开来,霸道地盖过了庙里的霉味。角落里几个难民猛地抬头,喉头滚动,眼神里混杂着本能的厌恶和一丝被勾起的、原始的饥饿欲望。

    陈粟咬紧牙关,用一根细树枝充当锅铲,在罐子里奋力翻炒。那些虫蛹在高温下迅速卷曲、变色,从灰白变成一种焦黄,外壳变得酥脆。那股焦糊味慢慢被一种奇异的、带着点坚果香气的油脂味取代,虽然依旧古怪,却奇异地多了一丝……诱惑力

    火候差不多了。陈粟的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伸向了裤袋里那半包味精。他撕开一个小口,对着那罐热气腾腾、滋滋作响的炸虫蛹,小心翼翼地、抖落了……一小撮。

    细小的、晶莹的白色颗粒,如同初雪,无声地飘落在焦黄的虫蛹上,瞬间被热气融化、渗透。

    一股难以形容的、爆炸性的鲜味,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

    庙里所有麻木的、昏沉的头颅,瞬间齐刷刷地抬起!空洞的眼神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死死地盯住了那口破瓦罐。唾液腺在极致的刺激下疯狂分泌,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汇成一片饥渴的咕噜声。

    陈粟的心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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