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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显得异常清晰、滚烫。

    七彩祥云……

    我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一个极淡、极疲惫、却又带着某种奇异解脱的弧度,缓缓浮现。

    君白……愿我们来生,还能再见……

    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瞬,耳边只剩下自己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喘息,和窗外冷雨敲打残檐的、单调而永恒的声音。

    千里之外,北地风沙正烈。

    一间被临时征用的、低矮破败的营房内,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汗臭和未散尽的硝烟混合的呛人气味。

    一只骨节分明、布满细小伤痕和老茧的手,正就着摇曳的、昏黄如豆的煤油灯光,在一张粗糙的信纸上艰难地移动着蘸水钢笔。

    墨色有些淡,字迹却依旧带着属于读书人的清峻风骨,只是笔画深处,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急迫。

    清嘉吾爱,见字如晤:

    北地苦寒,风沙割面,然思及江南烟雨,念及卿之温婉,心中便如燃薪火。

    此间事,已成死局,非雷霆手段不能破。吾已决意,明日丑时,趁换防之隙,引爆城西军火库。

    此乃唯一生路。

    待此间事了,尘埃落定,吾必星夜兼程,南下寻你!天涯海角,再无藩篱可困你我!等我!

    信成仓促,万望珍重,勿念勿忧。

    ——君白绝笔

    最后一个字落下,笔尖在纸上重重一顿,留下一个深色的墨点。

    他放下笔,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塞进一个同样粗糙的土黄色信封里。

    封口处,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用浆糊粘死,只是轻轻折好。

    营房外传来巡逻兵沉重的脚步声和口令声,由远及近。

    他迅速将信封藏进贴身的里衣口袋,那粗糙的纸张边缘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微弱的、却异常真实的希望触感。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望向营房狭小的、糊着破旧窗纸的窗户。

    窗外是无边无际的、被风沙搅浑的沉沉黑夜。

    可他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这厚重的黑暗,投向了遥远的、杏花烟雨的江南。

    那里,有他此生唯一的、未曾宣之于口的牵挂。

    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极其温柔、却又带着赴死般决绝的淡淡笑意。

    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写下这封绝笔信的同一时刻,在江南那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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