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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扉页上,只有一行用蓝色圆珠笔写下的字迹,笔触因用力而深深嵌入纸页:

    **我恨林小雨,她明明可以救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留下彻骨的冰寒。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空,双腿一软,我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后背撞在同样冰冷的储物柜门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日记本脱手滑落,摊开在地上,那行字像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灼烧着我的灵魂。

    恨……她恨我……

    巨大的耳鸣声淹没了整个世界,尖锐得刺穿耳膜。视线模糊一片,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汹涌而下,砸在摊开的日记本上,晕开深色的水痕。喉咙里堵着硬块,每一次试图吸气都带来剧烈的痉挛和撕裂般的痛楚。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让我蜷缩起身体,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她明明可以救我……

    这句话像淬毒的匕首,一遍遍在我混乱的脑海中回响、穿刺。每一个字都带着陈默最后时刻那被按入污水中绝望的眼神,带着她蜷缩在地板上剧烈呛咳的颤抖,带着她看向张薇时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是啊,我明明可以!我就在那里!躲在可笑的窗帘后面,像一只懦弱的老鼠!眼睁睁看着,听着,然后……什么也没做!

    巨大的羞耻感和毁灭性的自责像黑色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碾碎。我蜷缩在冰冷的储物柜角落,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地板粗糙的颗粒摩擦着手臂的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那撕裂般的万分之一。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肉体疼痛来转移那几乎要将我灵魂撕裂的悔恨。原来最深的伤害,并非来自直接的暴力,而是来自信任之人沉默的转身。那扇紧闭的储物柜门,无声地嘲讽着我自以为是的安全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颤抖才稍微平复一些。刺耳的耳鸣减弱了,只剩下心脏沉重而缓慢的搏动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我的耳膜。眼泪还在无声地流淌,视线模糊不清。我伸出手,指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触碰到摊在地上的日记本边缘。冰凉的纸页。

    我该合上它吗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让这本承载着恨意和绝望的日记,连同那个空荡荡的储物柜,一起被彻底清空、遗忘

    不。

    一个微弱的、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在心底响起。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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