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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雨跑开时,背影竟比雨丝还单薄。眼泪毫无征兆地砸进汤碗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她慌忙低头,发丝垂落遮住了脸,可更多的泪珠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浸湿了衣襟。沈知寒没有出声,只是将纸巾盒轻轻推过来。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斜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错在斑驳的桌面上。馄饨的热气渐渐消散,而某种比温度更暖的东西,却在沉默中悄然流淌。

    对不起,林晚,当年我在国外参加学术会议,导师临时延长了项目周期……沈知寒的声音被走廊里轮椅碾过地砖的吱呀声碾碎,又勉强拼凑起来,等我回来时你已经退学了。我找了你整整三年,翻遍了校友录,去你老家蹲守过,甚至联系了……别说了。林晚的勺子重重搁进碗底,溅起的汤汁在桌布上洇开一朵褐色的花。她起身时,塑料凳腿与地面的摩擦声尖锐得刺耳。沈知寒下意识伸手去拦,却看着她眼底的乌青。馄饨的香气在僵持中渐渐冷掉。林晚低头整理餐盒的动作机械得像台老旧的缝纫机,碎发从耳后滑落,露出耳垂上那颗沈知寒曾送她的银钉,如今只剩半截残骸卡在早已愈合的伤口里。都过去了。她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盐水泡过的砂纸,却仍固执地保持着最后的体面。推车的护士路过时投来探究的目光,她忽然攥紧餐盒的力道让指节发白,仿佛那薄薄的塑料壳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小悠想见你。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恳切,她醒后一直在念叨救命恩人。

    推开ICU那扇沉重的金属门时,林晚的呼吸不禁微微凝滞。消毒水的气味裹挟着精密仪器的嗡鸣扑面而来,监护仪的曲线在寂静中规律地跃动。病床上少女苍白的脸如同一朵被霜雪压弯的蔷薇,却在见到她的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林医生!她努力支起上半身,纤细的手腕颤抖着指向床头柜。输液管在动作中轻轻晃动,但她的目光始终亮如星子。林晚快步走近,发现那本素描本正躺在柜角,封皮上还粘着一朵干涸的樱花标本——那是上周查房时,小悠从窗外飘进的花瓣中精心挑选的。翻开册页的动作仿佛触碰一片羽毛,纸页间簌簌作响。密密麻麻的速写跃然眼前:戴口罩的护士在配药时专注的侧影,值班医生弯腰记录病历的瞬间,就连走廊里推着器械车的护工背影也被线条勾勒得生动。林晚的手指停在某页上——小悠用淡彩描绘了她凌晨查房的场景,自己弯腰倾听患者心跳的姿势被捕捉得精确,袖口褶皱与额前碎发都纤毫毕现。可当画册翻至最后一页时,她的呼吸陡然一滞。泛黄的纸面上,穿着白大褂的她和沈知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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