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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沉闷。

    咳…咳咳…咳……

    压抑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频繁,更撕扯,像破旧的风箱在濒死的边缘挣扎。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伴随着锅铲碰撞的轻微声响。

    我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模拟卷上字迹密密麻麻,却一个也看不进去。耳朵不受控制地捕捉着厨房里那一声声如同重锤敲打朽木的咳嗽。终于,一声异常沉闷的重响传来,紧接着是锅铲哐当一声砸在水泥地上的刺耳噪音!

    心脏猛地一沉!我几乎是弹射起来,撞开椅子冲向狭小的厨房。

    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瞬间冻结。

    母亲蜷缩着倒在地上,像一只被抽空了骨头的布偶。那口用了不知多少年的旧铁锅歪在一边,半锅煮糊了的青菜粥泼洒出来,冒着惨淡的热气,黏糊糊地糊在她橙色的工装裤上。

    她枯瘦的手死死捂住嘴,指缝间,刺目的、暗红的血正源源不断地渗出来,蜿蜒着流过她枯槁的手背,滴落在肮脏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惊心动魄的暗红。

    她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破风箱般的倒气声,脸色是骇人的死灰。

    妈——!!

    我扑跪下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双手颤抖着想要扶起她,却不知从何下手,仿佛碰一下她就会彻底碎裂。就在这时,她紧紧捂住嘴的手终于无力地垂落下来,一个皱巴巴、边缘磨损的深蓝色小本子,从她工装上衣的口袋里滑出,啪地一声,掉落在那一小滩暗红的血泊旁边。

    病历本。

    我颤抖着,几乎是爬过去,沾着血的手指哆嗦着翻开那冰冷的硬壳封面。

    目光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猛地聚焦在最新一页的诊断结论栏里。一行打印出来的、冰冷无情的黑字,如同淬毒的判决书,狠狠刺入我的眼底:

    **临床诊断:尘肺病(叁期)**

    叁期!最后阶段!空气瞬间被抽干,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我的咽喉,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

    救护车尖锐的笛声撕裂了黄昏。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得令人作呕。母亲躺在惨白的病床上,罩着氧气面罩,微弱地起伏着,像一盏随时会熄灭的残灯。床头柜上,那张刺眼的尘肺病叁期诊断书,像一块沉重的墓碑压在那里。

    一个念头,如同鬼魅般在混乱的脑海中疯狂滋长,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灼热——城南环卫站!那个她签下卖身契的地方!那里一定有答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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