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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强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祁棋,像看一堆垃圾,也跟着走了。

    祁棋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水泥地,眼泪汹涌而出,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妞妞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不是因为不爱,恰恰是因为太爱,因为太穷,连守护这份爱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在镇上那个只有一张破桌子的所谓调解室里,穿着皱巴巴制服的调解员叼着烟,不耐烦地听着双方陈述。祁棋抖着手,把表姑借的钱、自己打零工的证明(几张皱巴巴的纸条)拿出来,声音干涩地辩解:我能…我能干活…我能养她…

    李强跷着二郎腿,嗤之以鼻:养拿什么养就凭你刷盘子那三瓜俩枣还是凭你家那个瘸爹疯娘他掏出一叠红票子,啪地拍在桌子上,崭新的票子发出诱人的脆响,看见没这才是养孩子的底气!妞妞跟着我,顿顿有肉,穿新衣,上最好的幼儿园!跟着你呵,喝风吧!

    调解员吐着烟圈,看看李强拍在桌上的钱,又看看祁棋那几张寒酸的证明和枯槁绝望的脸,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他弹了弹烟灰,慢悠悠地说:祁棋啊,不是我说你。这当妈的心是好的,可也得为孩子将来考虑不是李家条件好,孩子过去是享福。你嘛…情况确实困难点。这样,探视权给你保留,以后想看孩子,提前跟李强商量好时间就成。

    商量好时间几个字,像冰冷的铁链,瞬间锁住了祁棋的喉咙。她知道,这条保留的探视权,将是悬在她头顶的一把钝刀,每一次商量,都将是一次鲜血淋漓的凌迟。她看着调解员那张麻木的脸,看着李强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她像一具被掏空的木偶,在那些冰冷的、印着铅字的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祁棋。每一笔都重如千钧,每一划都像是在剜自己的心。

    走出那间散发着烟味和霉味的小屋,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抬起头,看到李家那辆半新的面包车停在路边,张金花抱着妞妞坐在车里。妞妞似乎看到了她,小脸贴在车窗玻璃上,小手拍打着,嘴里模糊地喊着:妈…妈…

    祁棋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冲过去。

    砰!车门被李强粗暴地关上,也隔绝了女儿最后的声音和身影。面包车发动,喷出一股黑烟,扬长而去。

    祁棋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冰冷的离婚调解书,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世界在她周围旋转、崩塌,只剩下无边的寒冷和死寂。她输掉了女儿,输掉了她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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