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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唇,渗出一丝暗红的血迹。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次痉挛都像是骨骼在皮肉下错位、断裂。喉咙里压抑着破碎的、不成调的呻吟,每一声都饱含着难以想象的剧痛,听得江晏白头皮发麻,心脏也跟着紧缩。

    冷汗浸湿了玄烬额前的银发,一绺绺黏在皮肤上,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水光。他像是在承受着某种来自身体内部、或者灵魂深处的酷刑,毫无防备,脆弱得不堪一击。

    江晏白僵在门口,所有的疑虑和恐惧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原始、更汹涌的情绪暂时冲垮了——那是目睹极端痛苦时,人类本能涌起的强烈不适与怜悯。眼前这个男人,无论他来自哪里,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此刻只是一个正在被巨大痛苦撕扯的、濒临崩溃的生命。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了进去,冲到床边。

    玄烬!

    他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按住对方因剧痛而痉挛的肩膀,又怕自己的触碰会加剧他的痛苦,手悬在半空,进退维谷,你怎么了哪里痛

    玄烬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世界里,对江晏白的呼唤毫无反应。他猛地扬起头,脖颈拉出脆弱的线条,喉咙里发出一声濒死般的、短促而尖锐的抽气。那双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

    血红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瞬间放大,如同两轮骤然升起的、燃烧着地狱烈焰的血月!但那火焰是混乱的、失控的,瞳孔深处没有任何焦距,只有纯粹的、被痛苦彻底吞噬的野兽般的疯狂和暴戾!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压力瞬间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像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在江晏白的胸口!

    呃!

    江晏白闷哼一声,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推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震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位。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玄烬死死地盯着他,那双血瞳里翻涌着纯粹的毁灭欲,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他撕碎。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威胁般的低吼,身体因痛苦和暴戾而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危险!极度的危险!江晏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结了。他想逃,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就在他以为那双燃烧着暴戾火焰的眼睛的主人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时,玄烬身体猛地一僵。

    那疯狂燃烧的血色瞳孔深处,痛苦和暴戾的漩涡中心,极其艰难地挣扎着,浮起了一丝微弱的、属于玄烬本人的清明。那丝清明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点烛火,微弱得随时会熄灭,却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意味。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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