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早已麻木。
感知不到四肢的存在。
唯有心口那一点。
玉佩紧贴的位置。
是唯一的锚点。
是焚身的灼痛。
也是……维系她一线生机的微光。
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
一声刺耳的、令人牙酸的开门声。
打破了听雪轩外死寂的风雪夜。
是那两个看守的粗使婆子。
提着昏黄的气死风灯。
裹着臃肿的棉袄。
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冻死老娘了……
快走快走,交了差事好回去暖和暖和……
灯笼摇曳的光。
昏昏暗暗。
扫过跪在雪地里的身影。
其中一个三角眼的婆子。
用脚尖不耐烦地踢了踢沈清焰冻得僵硬的腿。
触感如同踢在石头上。
喂!
婆子粗嘎的声音响起。
带着浓重的睡意和厌烦。
时辰到了!
还装什么死
赶紧起来滚回你那狗窝去!
别在这儿挺尸碍眼!
沈清焰毫无反应。
头深深垂着。
乌黑的发丝被雪水和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
盖住了那些被热茶烫出的、已经冻得发紫的红肿。
露出的半截下巴。
青白得没有一丝活气。
身体僵硬。
纹丝不动。
像一尊冰封的雕塑。
另一个塌鼻梁的婆子凑近了些。
借着灯笼昏惨惨的光。
仔细瞧了瞧。
脸色微微一变。
刘家的……
她声音有些发颤。
扯了扯三角眼婆子的袖子。
这……这丫头片子……该不会……
她咽了口唾沫。
真冻死了吧
三角眼婆子闻言。
心头也是一跳。
但随即啐了一口。
给自己壮胆。
呸!
哪有那么娇贵!
下贱胚子命硬着呢!
话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