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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什么快乐。

    3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村里同龄人的娃娃都能满地跑了,爹娘的眼神从最初的期盼,渐渐变成了焦虑,最后沉淀为一种沉重的失望和隐隐的责备。每次回村,那些好心的问候像针一样扎过来。

    光明啊,咋还没动静是不是饭店的油烟熏坏了

    月娥身子看着单薄,该补补啦!

    老韦头,你这抱孙子的福气,啥时候能享上哟邻居的调侃,让爹的脸黑得像锅底。

    压力像山一样压下来,沉甸甸地坠在心口。柳月娥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眼神里的空洞和疏离似乎更深了。偶尔,她会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我,那里面混杂着我看不懂的怨怼、无奈,甚至还有一丝…怜悯这眼神让我更加惶惑不安,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迷宫里。

    终于,在一个爹娘又一次长吁短叹后的傍晚,我鼓足了残存的勇气,几乎是嗫嚅着对柳月娥说:月娥…要不…咱…咱去看看找个大夫…瞧瞧我的声音低得自己都快听不见,脸上火烧火燎。

    柳月娥正在纳一双鞋垫,闻言,手指猛地一抖,针尖狠狠扎进了指腹,一滴鲜红的血珠迅速冒了出来。她没喊疼,只是迅速把手指含进嘴里吮吸着,抬眼看向我。那眼神极其古怪,没有羞恼,没有委屈,反而像蒙着一层浓重的雾,雾后面是一种近乎认命的疲惫和空洞。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最终,她垂下眼帘,盯着那滴在鞋垫上洇开的小小红点,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县城东头,一条窄巷尽头,有家不起眼的济世堂。门脸古旧,木门上的黑漆剥落得厉害,门楣上悬着一块同样饱经风霜的木匾,字迹模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草药味,苦涩中带着陈年的霉气。

    坐堂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中医,戴着一副断了条腿、用细绳绑着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浑浊却异常锐利,像能穿透皮肉看到骨头缝里。他慢条斯理地呷着茶,听我结结巴巴、颠三倒四地描述着情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柳月娥坐在旁边的条凳上,头垂得更低了,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捏得发白,仿佛要把自己缩进那阴影里。

    老中医听完,没看我,目光却像两把小刷子,在柳月娥身上扫了几个来回。然后,他放下茶杯,慢悠悠地开口,那口音带着浓重的乡音,沙哑而直接,每个字都像小石子砸在寂静的诊室里:

    娃啊,他对着我,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你方才说…入巷之后…是如何

    我的脸腾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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