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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调光,让她自行决定角度和镜头长短。她似乎渐渐进入状态,画面也拍得顺了不少。

    直到她要拍摄一段镜头走位,必须走进校园旧仓库旁的小径。

    那里y影重、光线si角多,空气里有一种发霉的味道。她脚步忽然慢了下来,手中摄影机也晃了一下。

    他注意到她眼神闪避,像是极力压抑某种情绪。

    她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像是不确定还要不要拍下去。

    他走到她前方,低声说:「那里我去拍就好,你留在这里看画面。」

    她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替她代劳。

    「你不用每次都接我的镜头。」

    「但有些镜头,不需要你走进去才能记得。」他语气轻柔,「记得就好,不需要重演。」

    她没回应,只是把摄影机交给他,站回远一点的地方。

    那天的影片,他全程替她拍完,回来时没问她为什麽不敢靠近那条路。

    但当他剪完那段素材交给她时,却小心避开了两个画面

    是一个镜头扫到那栋老楼的门牌号码,另一个是某张贴满留言的小布告栏。

    因为他注意到,她看到那两张画面时,会下意识转头。

    他不知道她曾经经历什麽,但他能感觉到,某些场景不是素材,是伤口。

    他不想让她再一次被自己的记忆绊住。

    那天晚上,她传讯息给他,只写了短短一句话:

    「谢谢你没有问,但却看得那麽清楚。」

    他盯着讯息很久,最後回了一张风景照,是那棵老树下的光。底下什麽都没说。

    但她还是秒回了。

    「光很好,真的很好。」

    那天晚上,他坐在房间窗边,看着手机萤幕上的讯息,一遍又一遍地读。

    他不习惯人家说谢谢,也不太会回覆什麽话。但那句「你没有问,却看得那麽清楚」,让他心里一阵轻微的震动。

    他想起几年前的自己,也曾经在某个教室里,把崩溃藏在眼神後面,只是那时没人替他移开那段画面,也没人看懂他那天害怕的根源。

    後来他学会了很多方法沉默、记录、调光、剪掉不该出现的声音。这些不是技巧,是他生存下来的方式。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看得懂她的退後,看得懂她对某些角落的闪避。

    因为那不是懒惰,不是不专业,而是「怕」那种藏得很深的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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