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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怀林的钥匙在锁孔里转动时,陈秀芳迅速把作业本塞进米缸,用笸箩盖住。林晚秋看见母亲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把几根白发别到耳后,然后换上笑脸,走向厨房

    ——

    那个永远充满煤烟和妥协的地方。

    她独自站在卧室,盯着墙上的标语。红漆在夜色中愈发狰狞,却抵不过作业本里槐花的香气。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半片报名表,上面

    陈秀芳

    的签名虽然残缺,却依然有力,像把刺向黑暗的刀。

    窗外,锅炉房的蒸汽升腾着,模糊了小慧家的窗户。但林晚秋知道,在某个角落,有个女孩正把槐花标本贴在胸口,就像二十年后的自己,把母亲的诗稿贴在心脏的位置。这场与时光的对抗,才刚刚开始

    ——

    为了母亲,为了那个被偷走的

    1998

    年,她必须让火焰成为照亮前路的光,而不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第二章:诗与血的交易(1998

    年

    6

    月

    16

    日

    22:00)

    缝纫机的

    咔嗒

    声在午夜织成一张网,陈秀芳捏着槐花枝的手悬在半空,听着里屋李怀林的鼾声混着楼下录像厅的《泰坦尼克号》台词。暗格里的报名回执泛着微光,红公章像滴在雪地上的血,她突然听见厨房传来瓷罐碰撞的脆响。

    啪

    ——

    跑过去时,周玉兰正举着摔碎的药罐,褐色药汁沿着

    女人屁股大才能旺夫

    的标语流淌,露出罐底刻着的

    生女勿悲。陈秀芳认得这个药罐,是婆婆嫁过来时带的,三十年了,罐口还留着她当年咬下的齿印

    ——1957

    年流产后,她曾用这个罐熬偏方,却在药香里听见女婴的啼哭。

    你竟敢背着我吃药

    周玉兰的锥子指着地上的避孕药盒,铝箔板上的

    女

    字在灯光下像排小囚笼,生不出儿子,还想断了怀林的后

    陈秀芳愣住。去年冬天,她在缝纫机抽屉发现这盒药,说明书背面用蓝黑钢笔写着

    生儿子秘方,字迹歪扭得像蚯蚓

    ——

    和

    1995

    年那份伪造的辞职书如出一辙,都是李怀林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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