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你看，这镯子跟你婚纱绝对配。护士小吴的指尖划过她腕间的雕凤金镯，金属表面的缠枝纹在观片灯上投下阴影。张小满盯着那些扭曲的线条，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祖父阁楼发现的老照片——曾祖母柳凤兰戴着同款镯子站在冻库前，手腕内侧的朱砂痣与她此刻的血痣完全重合。镯子是在冻库冰雕新娘口中的智齿旁发现的，旁边散落的底料包装袋上，周记火锅民国三十三年的字样，正是祖父手写的招牌字体。

    诊室门咣当撞开，周永川拎着牛皮纸袋冲进来，衬衫领口洇着汗渍。你要的贵州魔鬼椒，三斤六两。他脖颈处的银钉螺纹泛着水光，让她想起昨夜争吵时，他曾抓着她的手按在冻库铁门上，说：小满，这银钉是周家男人的婚戒，能挡住阴婚的诅咒。此刻他掌心攥着的账本残页，边角处聘礼成双，新妇戴镯的朱砂字，与她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铭文一模一样。

    纸袋撕裂的声响里，干辣椒如红色暴雨倾泻而下。张小满刚要呵斥，却见辣椒在地面自动拼出聘字草书——那是祖父教她写的第一个字，笔锋走势与祖屋铜锁上的刻痕分毫不差。她举起手机拍摄时，没看见观片灯下的婚书复印件正在渗出墨汁：需活人发辫九两，新妇智齿三十七颗的条款旁，不知何时多出幅素描，画中女子戴着金镯，手腕内侧的朱砂痣下，隐约可见柳凤兰

    1924的小字——与她的出生证明上的曾用名相同。

    周永川的目光钉在金镯上，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她知道，他又想起祖父临终前抓着他的手，反复念叨：凤兰的镯子...冰棺钥匙...冻库警报声恰在此时撕裂空气，他慌忙扯下领带，露出锁骨处的麻将牌纹身——三万七筒，与祖父棺椁里的血浸麻将一模一样。转身时撞翻消毒盘，镊子滚落的轨迹在地面摆出坤卦，正是三年前父亲坠江时，江面漂着的卦象。

    冻库铁门结着薄霜，三天前的血手印已变成冰花，六边形结晶的排列方式，与祖父遗照上周德贵三个字的裂纹完全吻合。周永川的银扳指刚触到门把，耳边突然响起父亲的声音：永川，1944年

    7月

    15日，柳家小姐就是戴着这镯子走进冻库...他猛地转身，驼背李爷不知何时站在阴影里，指尖勾着半截缠着青丝的指骨，指节上的老茧与祖父搓麻将时磨出的一模一样。

    鸭血要切棋盘格才入味。老人混浊的眼球转向他，指骨咔嗒嵌进墙面相框，照片里祖父抱着年幼的周永川，背后正是冻库铁门。周永川这才发现，祖父照片的裂纹竟组成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