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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破产那晚,沈砚收购了我全部股份。

    >他当众把收购协议甩在我脸上:顾少现在只配给我擦鞋。

    >我藏起袖中匕首,在暴雨夜闯进他办公室。

    >刀刃抵住他喉咙时,他却低笑:想弄垮林氏吗

    >我教你。

    >后来我成了他最锋利的刀,也成了他深夜的囚徒。

    >直到林家覆灭那夜,我在庆功宴上吻他。

    >他却当众推开我:游戏结束,顾凛。

    >你以为我真会爱仇人之子

    >我笑着擦掉嘴角血迹,拨通电话:沈总忘了

    >你父亲当年车祸的刹车线——

    >是我剪断的。

    ---

    暴雨,像天空被撕裂了巨大的伤口,倾泻着无尽的愤怒。冰冷的水珠疯狂地砸在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上,流淌下来,模糊了脚下这座庞大城市狰狞的光影。霓虹在雨幕里晕开,变成一片片模糊而妖异的色块,红的像血,绿的像鬼火,无力地挣扎着,却终究被这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吞噬。

    顾凛站在帝国大厦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前。

    冰冷的雨水早已浸透了他身上那件单薄的旧衬衫,廉价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过分清晰的肩胛骨轮廓。湿透的黑发黏在苍白的额角,水珠沿着挺直的鼻梁滑落,汇聚在紧绷的下颌线,最后滴落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湿痕。

    他像一尊刚从寒潭里捞出来的石像,冷硬、沉默,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绝望气息。只有那双眼睛,在浓密眼睫的遮掩下,燃着两簇幽暗的、几乎能灼伤人的火焰。那火焰深处,是滔天的恨意,也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袖管里,那把冰冷坚硬的水果刀紧贴着腕骨内侧的皮肤,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清晰地传递到刀身上,仿佛在应和着他心底无声的咆哮。

    电梯门无声滑开,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某种危险的信号。

    顾凛猛地吸了一口混杂着雨水冰冷腥气的空气,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脊背,一步踏了出去。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清晰而狼狈的水脚印。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象征着绝对权力的胡桃木门,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兽口,正等待着他自投罗网。

    他不需要任何人引路。这地方,他曾经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家。他曾是这里的常客,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如今,却像个闯入禁地的幽灵。

    没有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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