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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漫过玻璃桌面,不偏不倚,正好将我那半页遗书彻底浸透。

    纸张迅速吸水,变得又软又皱,对不起那几个字晕开,和眼泪、墨水混在一起,成了一团模糊的、丑陋的污迹,再也无法辨认。

    对不住对不起!他抓起纸巾胡乱地擦,墨水反而被他抹得更开,整张纸都花了。

    我……我帮你重打一份他抬起头,那双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措和懊恼。

    重打一份我看着那张彻底报废的纸,一股无名火腾地从心底烧起来,烧得我四肢百骸都发烫,连指尖都开始颤抖。

    这股突如其来的怒气,像一把刀,竟硬生生把我那片死灰般的麻木,劈开了一道裂缝,让我重新感受到了活着的愤怒!

    我甚至想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冲他大吼一声,让他滚出去!

    但最终,我只是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强忍着没有发作。

    等他终于拿着个空花盆,狼狈地离开后,屋子里又恢复了死寂。

    我摊开手掌。掌心的药片早被冷汗浸透,溶化成了一摊黏腻的白色粉末,沾在我手心,狼藉一片。

    我看着那堆粉末,又看看桌上的水渍,竟鬼使神差地,弯腰拿起抹布,开始清理这一片狼藉。

    这片狼藉,竟比我内心的死寂,更容易收拾。

    第二天清晨,我刚把准备用来上吊的绳子从窗帘杆上解下来,那根粗糙的麻绳还带着窗帘杆上淡淡的灰尘味,沉甸甸地坠在我的手中,像一条冰冷的蛇。

    我把它随意地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思考下一步要做什么,门铃又响了。

    还是陈屿。

    他这次怀里抱着个纸箱,里面传来小猫咪呜、咪呜有气无力的叫声,那声音细微而虚弱。

    他举着半袋开了封的猫粮,一脸焦急,额头上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楼下的流浪猫好像病了,你家有旧毛巾给它垫一下吗暖和点。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恳求,仿佛我家的毛巾是这只猫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怀里那个纸箱。

    我向来不喜欢小动物,觉得它们麻烦又吵闹。

    但那微弱的猫叫声,却像一根细细的丝线,轻轻拨动了我内心深处那点残存的柔软。

    我转身去储物柜里翻找,找出一条旧的浴巾。

    从那天起,陈屿的麻烦成了一种规律。

    像一只被设定好程序的闹钟,准时、烦人,却又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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