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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门,地道里的潮气混着油墨味,正是昨夜在舅舅地窖里闻到的。我是上海来的交通员,代号‘鸿雁’。他点亮煤油灯,墙上挂着的,竟是我三天前在苏维埃政府画的榆林城防图放大版,你送来的盘尼西林,救了红十五军团参谋长的命,组织上要谢谢你。

    话没说完,地道深处传来爆炸声。中年人突然把我推进暗格,自己挡住石门:国民党炸了城西的水井,他们要逼咱们出城!你带着情报去北坡,那儿有咱的骑兵——石门关闭前,我看见他掏出颗手榴弹,拉环上系着的红绳,和赵铁柱腰上的一模一样。

    北坡的枣树林里,我终于等到了红军骑兵。带头的连长看见我怀里的拨浪鼓,突然下马敬礼:马同志,王政委让我们接你!国民党的围剿计划,咱们全知道了——他身后的战士举起收缴的国民党军旗,上面的弹孔,和我在历史资料里看到的1936年榆林保卫战记载,分毫不差。

    7

    米脂暗战

    回到西山根据地时,窑洞外堆着新收的莜麦。王政委正在给伤员分发磺胺粉,看见我平安回来,终于露出三天来第一个笑:王疤子的人送来信,说在雁门关截了鬼子的医药车,还捎了句话——‘给马丫头的糖人钱’。

    我摸着口袋里的拨浪鼓,想起老孙头倒下时,手心里还攥着没做完的龙形糖人。周组长蹲在地上画战术图,眼罩下的眼睛盯着我:组织上打算让你当交通员,你脑子活,又懂城里的门道。他指向地图上的红点,明天你要去米脂县,找个叫‘刘货郎’的人,他手里的货担,第七根竹篾藏着电台零件。

    米脂县的集市热闹得像幅老画,刘货郎的拨浪鼓声音刚响起,我就听见身后有人模仿布谷鸟叫——这是独立团新学的联络信号。刚要转身,却看见个穿旗袍的女人挽着国民党军官,耳垂上的珍珠耳钉,正是原主舅妈当年的陪嫁。

    玉梅表妹,好久不见。女人笑着过来勾住我胳膊,指甲在我手腕上掐出红印,听说你在西山当‘红军婆’,表哥很担心呢。她口中的表哥,正是在国民党剿总当参谋的亲哥哥,原主记忆里,他曾在年夜饭上往她碗里夹过酥肉。

    表姐说笑了,我任由她拽着往巷口走,顺手摸向袖筒里的玻璃注射器——里面装着稀释过的麻醉剂,是用盘尼西林空瓶装的,我不过是在城里当绣娘,哪里懂什么红军。路过药铺时,故意撞翻门口的黄芪筐,趁乱把沾着麻醉剂的帕子塞进她手包。

    巷子里的枪响几乎和她的倒地同时响起。国民党军官摸着腰间的空枪套,瞪着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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