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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

    雨又下大了。

    他的助理撑着黑伞过来,我听见伞骨咔地一声响,像极了我右手韧带断裂的声音。

    周予安拽开后车门:上车。

    车载电台在放《梦中的婚礼》,是我拿肖邦奖那年的决赛曲目。

    琴声淌过车窗上的雨痕,把回忆割得支离破碎。

    后视镜里,拍卖行的霓虹灯牌渐渐模糊成一片猩红。

    我知道,那把小提琴此刻正躺在他后备箱里,和我一样,成了个标好价码的囚徒。

    雨后的江景公寓像一块被擦得发亮的玻璃,

    落地窗外是灰蓝色的天,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砸下来。

    客厅里铺着羊毛地毯,踩上去没有声音,像踩在棉花上。

    沈知夏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帘的流苏——

    这是她唯一能碰的东西,周予安不准她碰钢琴。

    门铃响了。

    去开门。

    周予安的声音从书房传来,冷得像冰。

    沈知夏走过去,指尖刚碰到门把手,门就被推开了——

    周母带着几个女人站在门口,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像刀尖扎进棉花。

    哟,这就是予安养的金丝雀

    周母上下打量她,红唇一掀,

    怎么瘦成这样该不会是为了装可怜吧

    沈知夏没说话,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周母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女人,

    一个穿香奈儿套装,一个戴卡地亚手镯,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像在看货架上的瑕疵品。

    予安呢周母问。

    在书房。沈知夏说。

    啧,连杯茶都不会倒

    周母皱眉,径直走向沙发,高跟鞋在地毯上碾出几道印子,予安怎么受得了你这种没教养的

    沈知夏转身去厨房,手指在发抖。

    她听见客厅里的笑声,像玻璃杯摔碎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又刺耳。

    ——她们在笑什么

    ——笑她笑周予安还是笑她身上这条洗得发白的裙子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节泛白,指甲掐进掌心。

    疼,但疼才好,疼才能压住喉咙里那股铁锈味。

    沈小姐,听说你以前是弹钢琴的

    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突然开口,声音甜得像蜜,怎么现在不弹了

    手伤了。沈知夏说。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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