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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的蠹虫啃噬声格外清晰。林晚晴对照族谱绘制新娘出殡路线,宣纸突然洇出血渍。当她用伞骨挑破纸面,藏在夹层的油布地图滑落——民国时期的榕溪村河道赫然多出条支流,终点标着骷髅头图案。

    神婆的棚船浸在暮色里,船头悬挂的骷髅风铃叮当乱响。林晚晴踏上跳板时,船尾的纸人突然扭头,眼眶里的螺壳反射着幽光。裹着海草裙的老妪蹲在龟甲卦象前,干枯的手指正将江虱穿成项链。

    十二节伞骨,节节锁魂。神婆的嗓音像砂纸磨过船板,脖颈的鳃状褶皱随呼吸开合,金丝楠木吸足了怨气,得用新死的尸油泡足四十九天......

    林晚晴的袖口突然窜起火苗。神婆抄起腥臭的江水泼灭,浑浊的水珠在她手臂青纹上烫出白烟。老妪的独眼凑近观察:这是阴契纹,等纹路爬到心口,你就是下一个镇水娘子。

    子时的梆子声混着猫头鹰啼叫传来。林晚晴举着白灯笼摸进义庄,腐尸味熏得她几欲昏厥。停灵床下的陶瓮突然炸裂,泡在血水里的伞骨嗡嗡震颤。当她伸手去捞时,水面突然映出张泡胀的脸——新娘盖头下的腐肉正簌簌掉落。

    阿姐偷我伞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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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声在梁上响起的同时,林晚晴的后颈被冰凉的指节掐住。她反手挥动伞骨,金丝楠木突然迸发青光,逼得黑影尖叫着退入棺材缝隙。停灵床上的裹尸布无风自落,露出采菱妇爬满榕树根的脸。

    暴雨在黎明前转为血雨。林晚晴蜷在祠堂门后数伞骨,发现第九根末端多了道裂痕。当她用艾草水擦拭时,裂纹里渗出黑血,在青砖上汇成箭头形状,直指晒网场废弃的蚝壳屋。

    蚝壳墙的缝隙里塞满江螺空壳。林晚晴踹开朽烂的木门时,梁上惊飞一群血蝠。月光透过气窗照在墙角神龛上,褪色的纸嫁衣突然无风自动,露出藏在衣摆下的铁皮箱。十二枚船钉将箱盖钉成七星阵,钉头锈迹里粘着碎骨渣。

    叮——

    伞骨突然自发颤动,与铁箱产生共鸣。林晚晴用船钉划破掌心,将血抹在七星钉上。当最后一枚钉子松动时,箱内喷出团黑雾,腐臭的绸缎堆里躺着三节金丝楠木伞骨,其中一根还套着断裂的银镯。

    回村的石板路突然变得绵软。林晚晴踩着积水疾走,总觉得有双绣花鞋在耳后踏步。经过埠头时,水面浮出顶红轿子,轿帘缝隙伸出只白骨手,指节上套着的银镯与她怀中那枚正好成对。

    祠堂天井的积水漫过脚背。林晚晴将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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