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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退三步:天井积水倒映着猩红的花轿,四个无脸轿夫踩着水面行走,轿帘被阴风掀起时,露出新娘盖头下森森白骨。

    祠堂供桌突然炸裂。林晚晴扑过去护住头脸,飞溅的木刺擦过脖颈。在翻腾的香灰里,她摸到了个冰凉的东西——是半块龙凤玉佩,断裂处还粘着片带毛囊的头皮。

    暴雨在子时转为血雨。林晚晴蜷在神龛下喘息,听见江面传来铁链拖行的声响。当她透过门缝窥看时,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老疍婆的尸体正被铁链拽着在江面滑行,缺了牙的嘴大张着,喉管里插着枚生锈的船头钉。

    晨光刺破乌云时,祠堂门槛积着层腥臭的淤泥。林晚晴用伞骨拨开污物,发现泥里埋着个螺钿妆匣。推开卡死的搭扣时,腐化的丝绸上躺着绺灰白头发,发丝缠着张泛黄的生辰帖——新郎姓名竟与族长重孙完全相同。

    这是换命婚。七叔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活人顶了死人的八字,怨气就困在榕树里......

    林晚晴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痰里混着青黑色血丝。当她扯开衣领,发现颈间的青纹已爬上脸颊,皮下凸起的脉络正如榕树根般蠕动。供桌上的船钉无风自动,在青砖上划出个箭头,直指村口的老榕树。

    午后的毒日头晒化了沥青。林晚晴跟着箭头痕迹来到榕树下,树洞深处传来指甲刮擦声。当她将伞骨探入树洞时,腐殖土里突然伸出只白骨手,死死攥住伞柄往深处拖拽。

    阿姐接伞!

    童声在耳畔炸响的瞬间,林晚晴被推了个趔趄。树洞喷出团黑雾,伞骨上突然显现血字:戌时三刻,开棺见骨。她转身要寻人,却只看见阿娣的背影消失在巷尾,少女的靛青布衫下摆滴着朱砂水。

    晒网场方向突然传来哭嚎。林晚晴赶到时,见老陈抱着具女尸瘫坐在地——死者是采菱妇,裹身的腐烂嫁衣下露出青紫皮肉,发间别着的银簪正是螺钿妆匣里那支。当她翻开尸体手掌时,呼吸骤然停滞:采菱妇指缝里塞满了榕树根须,根须末端还粘着新鲜的血肉。

    第五章

    伞骨咒

    榕树根须在暴雨中疯狂滋长,缠住采菱妇尸体的青紫脚踝。林晚晴掰开死者紧攥的拳头时,腐臭的根须突然弹起,末端吸盘似的黏在她手背上。七叔公用烟杆烫断根须,断口处喷出的汁液竟泛着铁锈味。

    这是食过怨气的尸榕。老人指甲抠进树皮裂缝,带出团粘着头发的腐殖土,当年钉新娘的船钉,淬的是她自己的心头血。

    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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