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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已经变成你头顶的某片云,或者某颗星,某滴雨,某阵风了……

    繁胜春在信里也确实列了个清单:他想看却没看成的电影,想吃却没能尝到的美食,想去却来不及去的地方。每个条目后面都画着小小的括号:希望祈尔替我去完成。

    信的最后一页是一首诗:

    如果有一天我的笔不再移动,

    请记住墨水曾如何热烈地奔涌。

    如果樱花落在你肩头,

    那是我笨拙的问候。

    祈尔把信纸贴在胸口,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窗外,第一朵樱花终于颤巍巍地绽开了。

    毕业典礼那天,祈尔把一沓信投进了文学社的时光胶囊。这是文学社专门设立的时空传信项目,五年或十年后来取。

    那些信有的写在病历背面,有的写在纸巾上,最上面那封装着她从未说出口的告白。铁盒封存前,她往里放了一枝永生樱花。

    十年后的春日,已经成为作家的祈尔回到母校。图书馆的玻璃柜里陈列着她写的第一本书,参观的学生们好奇地读着标签:《寄不出去的信》——2005级校友捐赠。

    祈尔站在樱花树下,花瓣落在她的肩头。

    她打开新买的诗集,扉页上写着:给永远十七岁的繁胜春,来自二十七岁的祈尔。这是她的第七本书,版税全部捐给了先天性心脏病研究基金会。

    风吹起书页,露出夹在其中的蓝色信封。

    祈尔知道,这世上有些信永远寄不出去,有些话永远得不到回应。但每当樱花开放时,她总能听见少年清朗的声音在风中低语,那是她那次没有听完全的话:

    万语难尽涩于口,祈尔繁芜胜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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