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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还加班

    幻象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劈碎。陈主任的秃顶在节能灯下泛着油光，他手里提着印有医疗废物的黄色塑料袋，指缝沾着暗红污渍。

    白大褂立刻后退两步：给新来的实习生指路。他胸牌闪过基因诊疗科副主任的字样，转身时后颈露出条形码刺青。

    我捏紧雾化器包装盒，塑料边角刺进掌心。陈主任的视线在塑料袋和我之间游移，突然笑出满脸褶子：苏阳家属是吧他今天的脑部

    CT...

    警报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红光如血泼满走廊，陈主任的瞳孔猛地收缩。我听见苏阳在耳机里倒抽冷气，键盘声骤雨般炸开：北侧楼梯间！有人从住院部天台...

    奔跑时带起的风掀开护士站病历，纸页纷飞如白蝶。我混在人群里抬头，看见十八楼安全网破了个狰狞的裂口。夜风灌进来，带着海腥味的雨水拍在脸上。

    坠楼者躺在防水布上，蓝白条纹病号服被血染成鸢尾紫。他右手紧攥着什么，指节因僵硬呈现出古怪角度。警察拉警戒线时，我认出那只满是针孔的手——今早给苏阳换药的护士不小心打翻过他的药盘。

    别看。有人从身后捂住我的眼睛，皮革混着雪松香笼罩下来。林修远的声音贴着耳廓震动，第三根肋骨骨折的角度不对。

    他手套抵着我颧骨，那些实验室的记忆又要破土而出。我想起他袖扣的温度，想起基因诊疗科副主任的条形码刺青。坠楼护士掌心的反光突然刺进视线——是半截蓝色蜡笔，和苏阳画星星用的那支一模一样。

    警笛声中，陈主任的塑料袋悄然消失在电梯间。林修远松开手时，我校服第二颗纽扣突然脱落，滚进排水沟盖板的缝隙。他弯腰去捡的动作像电影慢镜头，后颈衣领下滑露出金属反光，像是...芯片接口

    你的东西。他把纽扣放在我掌心，残留的体温灼得人发慌。雨丝斜斜掠过他眉骨，那瞬间我竟看见他虹膜上有数据流闪过。

    回到病房时，苏阳正盯着平板出神。锁屏换成血红色调的安全出口标识，他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姐，我好像破解了妈妈加密相册的...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长鸣。我扑向床头铃的手被他抓住，他眼底浮着病态的兴奋：但需要生物密钥。针头从他被扎烂的手背滑落，比如当年基因编辑时用的胚胎干细胞序列码。

    窗外惊雷劈开夜幕，雨帘中浮现出黑色轿车的轮廓。我摸向空荡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