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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血快要糊住眼睛时,谢枕河从后院翻进来。

    同是十三岁的谢枕河握着水果刀,二话不说,直愣愣捅进我爹的喉咙。

    我爹瘫在灶台边,舌头吐得老长——真奇怪,天天念圣贤书的人,死相竟这样难看。

    血溅在厨房瓷砖上的声音,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爹该杀。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拽着我翻过篱笆。

    往后我管你。

    两个半大孩子连夜逃出村镇,从此再没回去过。

    我们顺着黄浦江逃到一个姓周的地界。

    这地方比我们那个村镇还要野蛮,连野狗冲货船吠两声,第二天都会漂在鱼市口。

    周家作为地头蛇占着码头生意。

    当家的老爷周世坤与当地军阀和洋人都交好。

    这么说吧,他们家大少爷周奕拿洋枪杀完人后,都能大摇大摆地从警厅后门走出去。

    不过这里码头收黑童工,而且收入不错,谢枕河便带着我一起留下了。

    运烟土,扛私盐,这码头最危险的黑活他都接。

    很快就到了来这的第一个春节。

    我们坐在黄浦江边,看着河灯在江面打转。

    我拽过谢枕河被货箱磨出水泡的右手。

    我要许愿,这些水泡都长到我手上。

    十三岁的少年将破皮的右手藏进衣摆,却把完好的左手塞给我。

    那我的愿望就是把所有茧子都换成首饰。

    我捧腹大笑,你的愿望好好笑,我还从没见过男人打扮自己。

    他只是一脸认真地看向我。

    我要娶你呀。

    ......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谢枕河从码头扛包的苦力一步步做到管事。

    这期间好几次他都险些丧命,回来还不断安慰我。

    没事,我命硬。

    有天他神秘兮兮地递给我一个红漆木盒。

    眼前这个已然二十三岁的大男孩,少见地红了脸。

    盒子里面装满了成套的首饰。

    是的,我们要成婚了。

    十年来,他不仅管得周全,而且即将成为我的丈夫。

    2

    今年腊月下了场大雪,月光映在雪地上,即使是深夜,四处都泛着银光。

    我站在裁缝铺的铜镜前,看着自己一身红妆如火。

    大红嫁衣裹着身段,金线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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