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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夏冰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他抬起我的下巴,卿卿,你在害怕。

    我摇摇头,眼眶通红,我拉扯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但我想我的笑一定很难看。

    因为他的影子……

    那团盘踞在他身后的阴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膨胀。

    泛着诡异的黑色须条如被激怒的章鱼腕足般舒展开。

    浓稠的黏液顺着触须末端滴落,在实木地板上腐蚀出焦黑痕迹。

    蒸腾起的黑烟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都染成了浑浊的灰褐色。

    白墙在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

    墙纸上的百合花纹掉落,所过之处只余下蛛网般密集的黑色焦痕。

    寒意顺着脊椎攀爬而上,黑雾凝成霜花,在我的睫毛上结出细小的冰棱。

    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我得瞒过他,但不能激怒他。

    第二日,我像往常一样,走过去挽他的手,温和道:最近怎么下班这么早

    这次他终于开口了,要过周年纪念日,我将公司的职务推迟了。

    萧夏冰——一个偏执的疯狂的厉鬼,既然不可招惹,我躲便是了。

    13.

    半夜逃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像无数条冰冷的蛇在黑暗中交媾。

    我第八次数到转角处的裂缝时,整面墙突然向内凹陷,露出藏在混凝土里的八卦镜——镜面已经龟裂成蛛网状,照出我扭曲变形的下半张脸。

    皮鞋跟卡进地砖缝隙的瞬间,身后传来陶瓷器皿的震动声。

    三层高的青花瓷瓶阵列在走廊两侧,此刻正像活物般调整角度,瓶身转动的吱嘎声里裹挟着陈年米酒的酸腐味。

    你总是数到八就出错。

    夏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修长的手指从天花板垂落,指甲盖泛着暗色的光泽,上次在浴室,你也是第八次拧毛巾时...

    我撞开右侧的雕花木门,扑面而来的是二十平米见方的中药房。

    数百个樟木抽屉组成蜂窝状的墙,每个抽屉把手都挂着铜铃铛。

    坎位改对位,有意思。

    夏冰的轻笑震得抽屉齐齐弹开,当归与蜈蚣干如雨落下。

    我抓住缠满红绳的称药杆保持平衡。

    通往厨房的窄门突然出现在天花板上。

    我踩着不断滑落的药材往上爬时,冰凉的触感突然缠上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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