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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纸条折起来放进笔筒。

    那一晚她没走,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中间隔了一个枕头。

    她半夜翻了个身,小声说:“七里,你其实心最硬,但也是我们中最疼的那个。”

    我没回她,我怕我一出声就破了。

    8

    第二天我带她去单位做了个全面检查。

    她的胃不好,老胃炎,十二指肠有些溃疡迹象。

    她一边躺着做胃镜,一边在咬牙忍。

    我握着她的手,看她汗滴下来,忽然想起小时候,她带我去山里捡草药的样子,她在前面拉着我,我在后面。

    她是我们七个里第一个叛逃的人,也是第一个回头找我们的人。

    她是那个愿意走第一步、也肯承认痛的人。

    她做完检查坐在病床边问我:“你还记得,咱家门口那株老泡桐吗?”

    我点头。

    “那年妈打你,用锅铲抽你后背,你钻出去就躲在树后头,半天不敢回来。”

    我说:“你帮我包伤口,还拿你偷偷藏的糖哄我。”

    她点头,“我那时候不知道糖是补气的,只觉得你饿,想让你甜一点。”

    我眼睛一热,没忍住,转了头。

    她说:“七里,我现在是真的想把剩下这几个都叫回来,不为了妈,就为了我们自己。”

    那个秋天,我们开始组局。

    二宝在广州干快递公司管理,说自己一听到“妈”这个字就胃痉挛,但还是答应来见我们。

    三棱带了她在美甲店带的徒弟,说顺便带来旅游,但我知道她是怕自己一个人来会退缩。

    我去了一趟云南找四季,没告诉其他人。

    她看到我时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像看见了一个旧债。

    我站着没动,说:“我是来看你的,不是劝你回去的。”

    她说:“我怕她,我怕她喊我名字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把我叫回去烧水、洗尿布、喂猪的。”

    我说:“我们都不怕了。”

    她的眼神才有点松动:“你们?”

    我点头:“一枝、二宝、三棱,还有五倍,都回来了。她们想一起吃顿饭。”

    她嘴唇抖了抖,最后说:“你把地址发我,我看看机票。”

    那顿饭我们定在了一个老中医开的私厨里,餐厅叫“回春堂”,菜名都是中药名,合着我们的命。

    “七里香豆腐肉片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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