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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出去找了一夜,回来骂我妈:“你生的这些东西,一个比一个没出息!”

    我妈也骂:“都怪你没能耐,我要是早能生个儿子,早都不用操这份心!”

    她骂完,就开始摸肚子。

    她那时候已经怀了归元。

    那是她最安静的一段时间。

    她天天捧着佛珠坐在火塘边,不做饭,也不骂人,连四季偷了油糖都没动手。

    她安静得像是个等判决的囚犯。

    终于,她那天喊出声了——“是个儿子!是个儿子啊!”

    接下来的日子,我妈就像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骂我们,也不再动手,只是冷。

    彻骨的冷。

    那种冷,不是用皮带抽你一顿就能散的,是从眼神里一点点卸下你存在的感觉。

    她眼里只有归元。

    归元不吃饭,她骂我们不好好给弟弟喂饭。

    归元不睡觉,她打我们,让我们赶紧洪弟弟睡觉。

    归元咳嗽,她骂我们晦气,嘴里振振有词“一屋子全是女娃,阴气太重”。

    程家的女儿,从那天起,变成了归元的仆人。

    3

    我十五岁那年,没考上高中,可我还想继续念。

    我妈说“没考上正好,女娃读啥书?打工赚钱还能补贴家里,最后还不是得嫁人?家里也供不起你”。

    我爸默不作声,只说“归元以后是一家之主,让归元做决定。”

    那天我默默站在门口,看着才十一岁的归元嘴里含着麦芽糖,一边玩弹弓,一边说:“让她去打工呗,我可不想天天看到她,我们家姐太多了,看着烦。”

    那天晚上我是一个人走的。

    我带着藏在墙缝里攒了两年的八十块钱,坐上晚上八点的大巴车,去了市里。

    没人送我。

    我知道他们不会送。

    因为我不是他们要留住的那一个。

    我以为离开就是自由。

    结果在车站门口站了一晚上,差点让人拐走。

    那天早晨六点,我背着双肩包坐在车站台阶上,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怀里揣着从家里带出来的黑色塑料袋,那里面是我唯一两套衣服,饿得晕了几次,硬撑着不睡。

    来搭话的,有卖早点的,有拉黑活的,还有问我要不要去洗脚城的。

    最后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把我从马路边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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