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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梅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我咬咬牙,转身跑到医院走廊尽头,拨通了林宇的电话。

    我马上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干脆。二十分钟后,林宇骑着那辆锈迹斑斑的二八自行车赶来,车筐里歪歪扭扭塞着几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把信封全倒在缴费窗口的台子上:孩子们知道小虎病了,把零花钱都捐出来了,我又取了工资......

    看着沾着铅笔屑的零钱和皱巴巴的钞票,阿梅突然噗通跪下,被素琴眼疾手快拉住。住院部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我守在病房门口,听见阿梅在里面轻声哼唱童谣,唱着唱着就变成了啜泣。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夕阳,把林宇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正蹲在地上,仔细地把孩子们捐的钱按面额分类。

    深夜,阿梅的丈夫终于回了电话。手机开着免提,电流声滋滋作响:工地出了事故,我这一时半会儿走不开......阿梅突然抢过手机,声音尖利得像把刀:等你回来,小虎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她挂断电话,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素琴默默捡起最大的那块屏幕,用衣角仔细擦拭。我望着病床上输着液的小虎,突然想起阿强上次视频时,身后那个女人涂着艳丽的红指甲。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地上织成惨白的网。

    第二天清晨,我在医院走廊撞见张寡妇。她瞥了眼病房门牌号,阴阳怪气地说:哟,平日里装清高,关键时刻还不是得靠野男人救场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旧伤疤里。林宇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声音冷得像冰:张女士,卫生院正在征集医疗志愿者,您要感兴趣,我可以帮忙联系。

    张寡妇冷哼一声,扭着腰走远了。林宇递来一杯温水,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别往心里去。他的袖口沾着粉笔灰,我突然注意到他虎口处有块淡粉色的烫伤疤,像是被热水壶烫的。

    回村的路上,素琴突然开口:晓妍,你...和林老师是不是......她没说完,却让我心跳漏了一拍。远处山坳腾起炊烟,阿梅抱着熟睡的小虎坐在副驾驶,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车载广播里在播新闻,说南方某工地发生坍塌事故,我下意识摸出手机,阿强依旧毫无音讯。

    暮色四合时,我蹲在自家后院给菜畦浇水。月光落在水桶里,碎成一片片银鳞。母亲的咳嗽声从屋里传来,混着婆婆数钱的念叨。墙角的蟋蟀在叫,而我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觉得它像面破碎的镜子,照着我们这些留守女人千疮百孔的生活。

    第四章:情感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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