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某夜,镇上广播再次响起:
有人将故事留给夜晚,因为白昼太嘈杂。有人只在别人不看时哭泣,因为怕记忆泛滥。
姜晚棠那晚没写字。
她坐在图书馆门口的石阶上,一言不发。季川给她送来热牛奶,她接过,指尖冰凉。
你是不是也有没写进去的故事他问。
她点点头,轻声道:我有一个朋友。
他也在镇上
她摇头:他在‘原来的地方’。
季川意识到她要说的,是她在现实中的故事。
我小时候体弱,不太说话。他是第一个肯陪我图书馆待一天的人。她眼神飘远,他说我的字很好看,说我写的诗像风。
你喜欢他
她沉默很久,然后点头。
有一次我准备写封信给他。但我犹豫了。她低头笑了笑,第二天他就转学了。
你没再见过他
没有。她将头靠在膝上,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写了那封信,故事是不是会不一样。
那封信呢
她从袖口掏出一张早已泛黄的信纸。
data-faype=pay_tag>
空白。
我来这里,是想补写这封信。她说,但我写不出来了。
——
姜晚棠在镇上做的最重要一件事,是守护书之房。
那是图书馆最里一间密室,藏着所有停留者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有一本对应的笔记本,记录他们来这里的缘由与未竟之言。
他们消失时,我会写最后一页。她说,写下他们终于放下或完成的那句话。
像叶南歌
她点头,翻开一本书,最后一页写着:
我终于等够了。
那林予呢
姜晚棠打开另一本,空白的最后一页微微泛黄。
他还没说。她轻声道,我在等。
季川忽然明白,姜晚棠并不是这个镇子最冷静的人。
她是最温柔的人。
她把所有人未说的话,通通记下,帮他们写完,替他们道别。哪怕她自己从未写完自己的故事。
——
某日夜晚,镇子下雪。
季川陪姜晚棠一起清理图书馆屋顶的积雪。
她忽然说:你以后若要离开,要不要带一本书走
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