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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更久。

    许久,他才低声道:我曾经是医生——现实中的那种。急诊科。

    你……

    失过一个人。他将水放在床头,十八岁,一场车祸。

    季川没有接话。

    林渡坐在窗边的旧沙发上,望着远方的河流,慢慢开口:

    是我妹妹。她来找我。那天我正值夜班,没注意手机。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来送饭,结果她在医院门口出事。

    你……没能救她。

    她死在我值班医院门口,而我在做另一台手术。他低声,那年,我二十七岁,整整一个月没有睡好。

    他捏着手中的水杯,指节泛白。

    后来,我开始梦到她。

    她说什么

    她不说话。只站在医院门外,拿着饭盒。

    所以你来了这里

    林渡点头:是。她梦里曾说过一句话——‘你要不要来看看我在的地方’

    她在这里

    不是。他轻声,我来了,但她不在。

    季川一时说不出话。

    也许我来晚了。林渡补了一句,笑得疲惫,或许这地方,从来不是她的归宿。

    ——

    林渡来镇子的第七年。

    他是少数没有模糊记忆的人。他记得自己的职业、亲人、失误与悔恨。他也清楚这里是什么。

    镇子是一个‘缝隙’。他有一次告诉季川,夹在现实和死亡之间的灰地带。

    那我们是什么

    没死透的人。他平静道,也没活清楚。

    所以才会留在这。

    是。他端起一杯药茶,这里收留的,是还留有‘执念’的人。

    那你……还执着什么

    林渡望向远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想知道她有没有恨我。

    ——

    他从不看钟楼时间,只看人身上的病。

    有人梦魇缠身,他开安神药;有人哭而不语,他开草药汤;有人反复走同一条路,他说:换个方向。

    他像是一位不言劝、不言医、却无声渡人的摆渡人。

    你知道自己不能永远留在这里吗季川有次问。

    林渡点头:所以我做我能做的。

    等什么

    他笑了笑:等一个答案。她若说‘我不怪你’,我就走。

    但她不在镇上。

    我知道。他轻声,但也许……她在某个人的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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