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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制品。多讽刺啊,一个割掉自己耳朵的画家,挂在心理诊所的墙上。

    咨询师是个温柔的中年女人。她让我画房树人测试,我画了个没有门的房子,一棵被砍断的树,和一个没有脸的人。

    苏念,她轻声问,你最近有想伤害自己的念头吗

    爸爸在旁边猛地抬头。我转动着手腕上的橡皮筋——这是林小夏教我的,想哭的时候就弹自己一下。现在手腕内侧全是红痕。

    没有。我说谎了。

    咨询师又问了很多问题,我全都用嗯不是还行应付过去。最后她建议我每周来做两次咨询,爸爸连连点头,像抓住救命稻草。

    回家的出租车上,雨刮器发出单调的声响。爸爸突然说:那个...李叔叔公司实习的事...

    不用了。我看着窗外,我会按您说的做。

    这是我最近最常说的一句话。按您说的报志愿,按您说的选专业,按您说的活着。每说一次,就感觉心里的某个部分死掉一点。

    车停在红灯前,路边书店的橱窗里摆着新出版的画册。我下意识转头,正好和爸爸的视线在后视镜里相遇。他迅速移开目光,但我已经看见了他眼里的东西——那是恐惧。

    他在害怕。怕我真的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怕我眼里再也没有光,怕那个曾经举着画纸欢笑的女儿永远消失。

    到家时,妈妈做了我最爱的糖醋排骨。她小心翼翼地问咨询情况,爸爸含糊地说医生认为压力太大。

    晚饭后,我照例回房间刷题。九点整,妈妈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快递盒。

    给你的,她声音很轻,别让你爸看见。

    盒子里是一套专业级马克笔,和我被烧掉的那套一模一样。我抬头看妈妈,她眼圈红红的:藏好。

    那晚我久违地梦见了画画。不是在纸上,不是在画布上,而是在空中,用光作画。每一笔都亮得刺眼,像流星划过夜空。

    凌晨三点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速写本上画满了涂鸦。那些被压抑的线条全跑了出来,扭曲着,呐喊着,在纸上横冲直撞。

    第二天早饭时,爸爸破天荒地没提成绩。他清了清嗓子:今天...我送你去学校。

    车上放着轻音乐,等红灯时,他突然说:你小时候...最爱画向日葵。

    我握紧书包带子,没接话。

    其实...他声音越来越低,设计专业也不是完全...

    到了。我打断他,指向校门口。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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