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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那张纸在我手中发出的细微脆响。

    良久,久到我几乎以为她不会再动。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戴上了一副惨白的面具,只有那双眼睛,空洞地望着我,里面是死水般的沉寂,看不到一丝光,也看不到一丝波澜。仿佛那张纸宣告的,是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命运。

    她看着我,嘴唇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眼神,比过去三个月里所有的冰冷和沉默加起来,更让人心胆俱裂。

    最后,她极其轻微地、几乎只是用气息吐出了几个字,微弱得如同叹息:

    陈默…我…我好像…生病了。

    ***

    主卧的门,终于再次被推开。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一种病人特有的、微弱的衰败气息,沉重地压在鼻端。窗帘半拉着,挡住了外面过于明亮的光线,房间里一片昏沉。林晚蜷缩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个乱糟糟的头顶和一小片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颊。化疗的副作用像贪婪的蛀虫,迅速地啃噬着她的活力。短短几天,她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曾经丰润的嘴唇干裂起皮。

    我把熬好的小米粥放在床头柜上,瓷碗磕碰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她似乎被惊动了,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地、极其费力地睁开眼。那眼神涣散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聚焦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茫然的、小动物般的惊怯。

    喝点粥。我的声音刻意放平,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却依旧显得生硬。我把床摇起来一些,让她能半靠着。

    她挣扎着想坐直一点,手臂虚弱地撑在床沿,细瘦的腕骨凸起得吓人。我看着她费力地挪动,最终还是伸出手,隔着被子,托了一下她的后背。指尖传来的触感,是骨头硌人的坚硬,几乎感觉不到多少肌肉和脂肪的存在。这个认知像一根细小的刺,无声地扎了我一下。

    她接过碗,手指颤抖得厉害,几乎捧不住那轻飘飘的瓷碗。我沉默地看着她笨拙地拿起勺子,舀起一点稀粥,哆哆嗦嗦地往嘴边送。勺子还没到嘴边,手腕一软,小半勺粥就洒在了被子上。她身体猛地一僵,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慌乱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无措和恐惧。

    对…对不起…声音又干又哑。

    我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抽了几张纸巾,俯身过去,擦掉被子上的污渍。动作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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