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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不少,寄回来!家里供你吃供你穿十几年,该你还了!不然,打断你的腿,捆也要把你捆回来嫁人!

    她抱着奶奶偷偷塞给她的小包袱,里面是几件旧衣服和一小袋炒熟的黄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力点头,喉咙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是认命,是记住。

    黑暗中,苏文文猛地吸了一下鼻子,用力把眼眶里滚烫的液体逼了回去。不能哭。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流干了,力气也就没了。她摸索着坐起身,借着窗外对面人家透进来的微弱灯光,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沉甸甸的旧饼干铁盒。

    打开盖子,里面没有饼干。几卷用橡皮筋仔细捆好的毛票和硬币,最大面值是一张五块的,更多的是分分角角。旁边,是几本用旧报纸小心包着封皮的书。她抽出最上面一本,封面已经磨得发毛,露出里面深蓝色的硬壳,上面印着几个褪色却依旧清晰的字——《初中物理》。

    手指珍惜地抚过封面,仿佛触碰的是稀世珍宝。这是她用捡了半个月的废纸壳和塑料瓶换来的。厂里发了工资,她一分不敢动,把该寄回家的那厚厚一沓钱塞进信封,贴上邮票,像完成某种沉重的仪式。剩下的,除了留下买最便宜米面的钱,其余都变成了这个铁盒里缓慢增加的零碎票子,还有这几本旧书。

    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屋里格外清晰。那些公式、定理、例题,像一座座沉默的大山横亘在眼前。没有老师,只能靠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地啃,一道题一道题地死磕。看不懂的时候,急得抓头发,用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印痕。偶尔有灵光乍现、突然领悟的瞬间,那点小小的欢喜,像火柴擦亮时迸出的一星火花,微弱,却足以照亮片刻的心房,让她暂时忘却身体的酸痛和内心的荒凉。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倔强的光。

    就在她对着一个复杂的电路图皱紧眉头时,屋外骤然响起一阵粗暴的砸门声!

    哐!哐!哐!

    木板门被砸得簌簌发抖,灰尘扑簌簌地落下。一个她刻进骨子里的、尖利刻薄的女声穿透门板,像冰锥一样刺进她的耳朵:

    苏文文!开门!死丫头!我知道你在里面!翅膀硬了是吧家都不要了

    是母亲!

    苏文文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床边,连呼吸都停滞了。那本物理书从她骤然失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装死是吧行!母亲的声音更加尖厉,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狠劲,老刘!李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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