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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野栗子。兄妹俩踩着晨露进山时,青禾忽然想起实验室的恒温箱,此刻却只能靠双手在灌木丛中寻找命运的馈赠。

    柴刀劈开枯藤的声响惊飞几只山雀,青哥儿突然蹲下身,扒开腐叶露出褐色的块状根茎:阿姊,这是不是你说的土芋

    泥土裹着蚯蚓从块茎上滑落,青禾的手突然发抖

    ——

    那椭圆的形状、浅褐色的表皮,和她在实验室培育的脱毒苗母体一模一样。

    没错,

    她声音发颤,当年张骞通西域带回的种子,许是忘了在陇右扎根。

    腐叶堆里的平菇让她呼吸一滞。灰白色的菌盖如小伞般撑开,菌褶间还凝着晨露,这在现代需要无菌环境培育的珍品,此刻正肆意生长在盛唐的山林里。

    青禾忽然笑了,笑声惊落枝头残雪,惊起青哥儿疑惑的目光:笑什么呀

    她摇头,将土芋和菌菇小心收进竹篓:咱们青瓦村的灶台上,要有新花样了。

    眼瞅着太阳要落山了,屋里的铸铁鏊子冒起阵阵白气。锅里炸着的薯食滋滋作响,再混着胡麻油的香气,一股脑儿地往木格子窗户缝里钻。

    青禾半跪着翻动薄片,火光在她脸上跳跃,映得围裙上的焦痕忽明忽暗。父亲靠在草席上,浑浊的眼睛盯着瓷碗里的金黄薯片,手拄竹杖的关节微微发颤:竟比粟饼还香。

    咬下时发出的脆响,惊得梁上燕巢里的雏鸟啾啾直叫。青禾低头吹凉菌汤,枸杞在汤面浮沉,忽然听见篱笆外传来龙头杖点地的声音

    ——

    王大伯正隔着柴门,望着灶间透出的暖光出神。

    青哥儿,

    她悄悄推了推弟弟,把这碗汤给阿翁送去,就说后山新采的野菌。

    少年抱着陶碗跑出去时,青禾看见老人的白胡子动了动,终究没说出那句

    女子不应抛头露面。

    灶膛里的火舌舔着铁锅,她忽然想起现代课本里的

    劝农桑

    政策,原来改变,往往始于一碗热汤的温度。

    三日后的老槐树像把巨伞,荫庇着聚在村口的老少。青禾蹲在地上铺开桑皮纸,炭笔勾勒的轮作图旁,发芽的土芋种冒着嫩黄的芽尖,平菇菌种在陶罐里铺着雪白的绒毯。土芋喜阴,宜与粟米轮作,

    她指尖划过改良堆肥的步骤,菌子只需棉籽壳与草秆,半月便能收成。

    人群中响起王大伯的咳嗽,老人拄着龙头杖上前,杖头雕刻的蟠龙在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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