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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直到那细微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气息的脚步声,终于缓缓离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依旧没有动,甚至连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

    直到确认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彻底远离,我才缓缓地、无声地睁开了眼睛。黑暗中,我的眸光冰冷锐利,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再无半分之前的茫然与懵懂。

    陆明修信了。

    他信了我精心编织的谎言,信了我这头暂时蛰伏的猛兽,已经拔去了爪牙,变成了他棋盘上一枚可以随意挪动、甚至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而这,正是我等待的契机。

    白天,我是那个安静得近乎透明的失忆少夫人。遵照陆明修的好意,我几乎足不出户,整日待在布置得华丽却沉闷的新房里。春桃和另一个被陆明修安插进来的婆子寸步不离地伺候着。她们的目光如同黏腻的蛛网,时刻缠绕着我。

    我表现得异常顺从。喝药时,眉头都不皱一下,任由那苦涩的、不知加了些什么东西的汤药滑入喉咙。吃饭时,也只挑些清淡的入口,吃得极少,胃口恹恹,一副被惊吓后精神萎靡、提不起兴致的模样。更多的时候,我只是坐在窗边,望着庭院里那几株开得有些颓败的玉兰,眼神放空,不言不语,仿佛灵魂真的被抽离,只留下一具空洞的躯壳。

    陆明修偶尔会来。他穿着官袍,带着一身外面沾染的尘土气息,脸上总是恰到好处地挂着温存和担忧。他会坐在我对面,用那种能溺死人的温柔目光看着我,絮絮叨叨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衙门里的琐事,京城新开的绸缎庄,或者他为我特意寻来的安神香料。

    他说话时,眼神却像毒蛇的信子,在我脸上逡巡,捕捉着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试探着我的记忆是否真的空白一片。

    我安静地听着,偶尔在他刻意提到某些旧事时,茫然地抬眼,困惑地摇摇头,然后在他状似不经意地引导下,顺着他编造的美好过往懵懂地点头。像一个被操控的、精致的提线木偶。每一次扮演这无知顺从的角色,都像在吞咽带血的玻璃渣,五脏六腑都被割裂,痛得几乎痉挛。但我必须演下去,演得天衣无缝。

    我的沉默和顺从,无疑极大地取悦了他。他眼底的戒备,随着我一次次茫然的回应,一点点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近乎残忍的得意。他甚至开始在我面前,不再刻意掩饰他与沈玉柔那见不得光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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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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